“我又不是止痛藥,少來這套。”豆苗兒嘟嚷了一句,低眉盯著他頭上紗布,知他假裝風淡雲輕,就不再強行看他額頭,畢竟禦醫才處理好的傷勢,她若不分輕重地揭開,指不定又要流血。
“我跟你說。”豆苗兒心疼地望著他,眸中閃過一絲黯然,她情緒突然低落,嗓音也變得很是沙啞,“你能不能好好保護你自己,上次……”不願提及陸文晟那家子的事惹他心累,可今日不與他說清楚,她不能安心。吸了吸鼻子,豆苗兒接著道:“你知道嗎?你若有什麼閃失,我怎麼辦?福寶怎麼辦?最緊要的是福寶,他那麼小,他真的需要你。”
“我懂。”
“不,你不懂。”豆苗兒搶白,語氣著急,“福寶比任何人都需要你,所以我拜托你看在孩子的份上,能夠離那些危險的地方或者危險的人遠一點。上次的事情暫且不提,這次呢?你明明可以規避,旁邊站了那麼多帶刀侍衛,為何那個印章沒砸到旁人,偏生砸到了你?”
陸宴初立即心虛地埋頭:“我倒黴。不過我可以保證,下不為例。”
“下不為例?”豆苗兒氣不打一處來,她神色複雜地與他對視,半晌,一字未吐地推開他,掉頭就走,“我先去看看福寶。”
“豆苗兒……”
不顧他呼喚,她匆匆踏出門檻往左快行,直至走累了,這才愁眉苦臉地駐足。
倚靠在木柱上歎氣,豆苗兒蹙眉盯著憑欄下開得正好的一朵小花,她當初正是因為福寶,才頭也不回地從揚州趕往京城。陸宴初好便代表福寶好,他若出了什麼差池,叫福寶如何能熬過這些年?應該與他說清楚的,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說給他聽,迷惘地抬腳,豆苗兒沒有方向地緩步往前,又想,她此時腦子裏亂七八糟,與他坦白之前,她起碼要先在腹中打一遍草稿。
穿過長廊,越過拱門,豆苗兒徐徐走著,不經意抬頭,驀地望見站在金魚池邊的道徵大師。
大師手持串珠,雙眼闔住,唇瓣念念有詞,似是在修行。
豆苗兒悄聲上前,不願打擾道徵大師,她靜靜佇立在他身側,望向池中嬉戲的兩條魚兒。
“施主。”道徵和尚似有察覺,倏地睜開眼眸,轉頭看她。
“抱歉,打擾到大師了。”
搖頭否認,道徵和尚隨她目光望向池中,兩條魚兒穿過墨綠水草,繞著池邊遨遊。
“施主還在煩憂?”道徵和尚望向遠處,寬慰道,“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安排,施主盡心盡力便可,切莫太勉強自己。”
“眼下倒不是愁那邪術。”豆苗兒驀地感到一陣赧然窘迫,一旦涉及到陸宴初與福寶,她便將先前的全都放到了一邊,實在是……
“是因為首輔大人?”道徵和尚有所聽聞,了然頷首。
豆苗兒“嗯”了聲,輕聲道:“我能夠站在這裏,全都托當年大師的指點。後來福寶生病,也正是因為大師的一番話,我才帶著福寶來找他。”豆苗兒悶聲繼續,“他不知道這一切,也不知道他的命就是福寶的命,他若身受重傷福寶定也會有影響。今日在內閣,就因為兩位大人的爭執,倒連累他受了傷,幸在傷勢不太重,可我卻受夠了擔驚受怕的日子,他就不能安分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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