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良久,他輕聲道,“如果你剛剛是想對我坦白,我已經知道。”
等了須臾,毫無反應,陸宴初撐著手臂抬頭,湊過去瞧她。她雙眼緊闔,儼然一副熟睡的模樣。
陸宴初著惱,搖了搖她手臂。
“唔……”揪著臉揮開他,睡眠被打攪,豆苗兒迷迷糊糊地抗議。
“你怎麼睡得著?沒良心的小東西。”陸宴初埋頭咬了下她肩,不忿地轉過身子,與她背對背。
睡意全無,陸宴初在昏暗裏輾轉反側,思緒不穩。
她當然不敢輕易開口,因為她對他存有虧欠。
這個淹沒在歲月裏的真相,他其實也打心底排斥著。它讓那些美好的曾經都變成了一個笑話,時時提醒著他的愚蠢與自作多情。
可真相就是真相,哪怕不願承認……
才平息的心境又起波瀾,陸宴初轉過身,盯著她側臉。
氣過惱過又如何?還是要拉著她過日子,陸宴初一想到結果,就暗暗勸慰自己,別生氣,別生氣,反正都是白費力氣。
閉了閉眼,陸宴初湊過去咬她脖頸。
用了三分力。
夢中感覺到疼痛,豆苗兒有些受驚地睜開雙眼,沙啞的嗓音軟軟的,明明是控訴,卻聽不出威懾:“陸宴初,你為什麼咬我?”
昏暗中,兩人互相瞪著雙方。
“你……”
陸宴初不想聽她聲音,驀地俯身吻住她唇。
自從她受傷,他很少碰她,這次,不是親熱,是懲罰,罰她當初用一壇酒就輕而易舉奪了他清白,還有,他的心。
折騰了整整半宿,豆苗兒昏沉沉睡去。
失去意識前有些愁,太累了,明日她還與幾位夫人有約,能起得來嗎?
果然,沒能起來。
第二天上午,豆苗兒不安地差了個護衛趕去地點遞信,想了半天理由,隻好拉出福寶當擋箭牌,說得帶孩子去買文房四寶。
雖然理由差勁了些,好歹也算個理由。
鬆了口氣,豆苗兒重新躺入被褥裏,恢複昨晚失去的元氣。
清晨她睡得太沉,陸宴初何時出門,竟毫無所覺。
蔫蔫揉了揉太陽穴,豆苗兒臉頰生出幾分燙意。
她與陸宴初雖早有夫妻之實,相聚的日子卻不多,昨晚他……
總覺著他有氣,他明明就是在變著法兒的不停折磨她,為什麼?
再睡不著,豆苗兒幹脆起身。
思及沒能說出口的真相,豆苗兒頭疼,她甚至不敢想象他知道事實後的模樣。她要怎麼做,才能稍微降低他的怒意?
示好?
就像福寶每次做了壞事,都會腆著笑臉乖乖巧巧先幫她捏肩捶背,將她哄得妥帖了再如實以告?
連小孩都知道的手段,她才醒悟過來是不是過於遲鈍?
越想越懊惱,平日她對他,似乎太壞了些!
豆苗兒胡思亂想一通,梳洗整理好,匆匆出府。
與夫人們的聚會徹底沒了戲,她決定前往將軍府,探望慕春。
三日未見,她不知她眼下情況如何,是做好了決定還是付諸了行動,又或者仍在遲疑?
一路馳騁,等馬車停將軍府正門口,豆苗兒剛下車,門衛便一臉懵懂地望著她,愣愣道:“方才貴府差人來傳信,大小姐不是應您邀請剛出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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