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苗兒為他洗漱更衣,抱著已經陷入睡熟的孩子躺到木板床上。

蓋上薄毯,豆苗兒走出臥房。

陸宴初站在狹小的院子右側,仰頭望月。

今夜星辰璀璨,明日定是個好天氣。

豆苗兒立在門檻邊,不知該不該過去,陸宴初在生她的氣,她怎會不明白?

其實她心中也有滿腔疑問,他身上的邪術解開了嗎?看他帶著福寶千裏迢迢過來,應該是解除了吧!沒關係,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宋家姑娘養在府邸也沒關係,她是他們的恩人。就像她跟他說的,隻要再給一點點時間,她就能完全釋然,也一定能完全不介意。

足足有半盞茶的功夫,兩人始終安靜著。

豆苗兒思忖著打破沉寂:“天色已晚,你舟車勞頓,早早洗漱歇下吧!”

久不聞他回應,豆苗兒轉身,想為他去打水。

“趙寄書。”

身後驀地傳來他低沉的輕喚,豆苗兒扭頭看他,眸含疑惑。

目光從夜空收回,落在她身上,陸宴初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你覺得你需要多久才能接受這件事情,一個月?一年?或是更久?”

他問的是宋家姑娘的事。

直直望著他融入黑夜的眼眸,豆苗兒訥訥啟唇,半晌卻說不出一個字。

“給我一個確定的時間。”

“我、我不知道,但……”不知為何,“很快”這兩個字她突然有些說不出來。得多久呢?她真的不知道,就想著,一個大疙瘩堵在心裏,慢慢地慢慢地變成小疙瘩,再慢慢地慢慢地化為虛無,一個月是不是太短?一年也不算很充足是不是?

陸宴初冷冷看著她,忽地輕笑,唇角微微揚起,像是嘲諷的弧度。

她明白他的意思。

他嘲笑她說得好聽,卻表裏不如一。

可世上這樣身不由己的事情不是一大堆嗎?豆苗兒朝臥房投去一瞥,壓低嗓音說,“對不起。”

“你哪裏對不起我?不應該是我對不起你嗎?”

他話是這般說,可分明不是這個意思,豆苗兒就是怕麵對這樣的局麵。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扭過頭:“陸宴初,這件事我們根本沒有誰對不起誰。你有別的選擇嗎?我有別的選擇嗎?既然沒有別的路走,我們又何必彼此傷害?你以為我心裏就很好受嗎?你難道想讓我留在府邸看著你們洞房花燭夜嗎?我不過是想出來喘口氣,等心裏舒坦了就再回去,這樣也不行嗎?”

“我以為……”頓了半晌,陸宴初嗓音多了絲黯啞,他自嘲地搖搖頭,“我以為,你連福寶也不要了。”

“怎麼可能?”豆苗兒立即回嗆,“我信裏說了,隻是回來看看。”

“你的話我敢都信嗎?”

目目相瞪,豆苗兒抬袖擦去眼角的淚痕。

陸宴初胸口起伏,深呼吸數次,再度冷笑一聲,偏頭不看她說:“就你這心性,怕是老了都還記恨著。”

“誰會這麼小氣?”

“能不能小聲些。”

豆苗兒懊惱地咬唇,怪自己太激動,還好福寶沒有被吵醒。

麵色依舊難看,陸宴初猛一拂袖,心有餘怒說:“宋家姑娘原封不動退回,我將承郡王捉了回來,並找皇上借了兩支鐵林軍日日夜夜輪流值守,如今他就封鎖在翰承院,鐵林軍威名你應該聽過,有他們在,任一隻蚊子也別想從裏麵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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