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虎賁甲士威嚴肅殺地目光死死地盯住陳湯等人,充滿了強大的震懾力量,如林的戰戟寒光如虹,更是充滿了森寒的警告氣息。
陳湯等人屏息靜氣。不敢亂看,隻是小心翼翼地跟著瘦削太監向前走,心中個個都是誠惶誠恐,如履寒冰。
也不知走了多久,反正如同百年般漫長,威嚴華麗地皇家鼓樂,更是沒有聽進去一點。陳湯雖然一向冷靜,這時額頭的熱汗也開始滴滴下落。
忽地。瘦削太監停住腳步,大呼一聲:“暫陛。”
“嘩——”陳湯和百餘名年輕軍官都立時停了下來,淒厲的軍伍中鴉雀無聲。
“搜檢,仔細點。”有人喝了一聲,馬上,大批虎賁軍甲士湧了過來,在陳湯等人身上仔細地檢查起來。
陳湯等人不敢妄動。乖乖地像木頭似的站著,唯恐稍有異動,便會被冤枉地誅殺當場。
很快,搜檢結束,沒有任何異常,有一個洪亮的聲音向上大叫一聲:“搜結完畢,一切平安。”
“啟稟陛下,有功將士一百一十七人。現已帶到。等侯晉見。”馬上,仿佛在雲端深處,有太監扯著尖厲的嗓子大叫起來。
等待了數秒,雲端深處忽然又傳來一聲嚴厲地尖叫:“陛下有旨,晉見——”
“快點,跟上。”瘦削太監連忙向前一路小跑。踏上綿長地巨大台階。
陳湯悄悄揚起一點眉毛,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前方,不禁猛吃了一驚:眼前,赫然是一座巨大的宮殿,雄偉壯闊,仿佛建在雲端之上。單隻殿前台階就有百餘階之多,上百名虎賁甲士侍立兩旁,威嚴、壯觀之,仿若天宮。
心中倒吸了口冷氣,陳湯馬上低下了頭。快步向前邁進。
一口氣登上百餘級台階。陳湯正微微有些氣喘間,忽地雙腳踏上了平地。
又跨過一個沒膝深地門檻。地麵已然鋪上了高貴的楠木,顯然,已經到了一座巨大的宮室之中。
正心中揣測間,陳湯忽然又聽到一聲尖厲的聲音大呼:“晉見天子,行三跪九拜大禮——”
陳湯等人心中一慌,就要跪倒。
忽然,宮室深處有人大笑曰:“行了,諸位將軍都是與國有功之臣,這跪拜禮就免了吧。”
陳湯很熟悉這聲音,心中猛然一震:天,是陛下的聲音!我、我真的見到陛下了。
雖然心癢難耐,但陳湯卻不敢抬頭,隻是心中歡喜得全身都在發顫。
卻說扶蘇剛下了免拜的詔命,忽然有馮如在一旁出列道:“啟稟陛下,雖然上意寬仁、體恤將士,但跪拜禮乃是體現天子威儀之大禮,萬萬免不得,臣固請。”
“陛下,”福在一旁也小聲道:“這個、天子威儀,免不得啊。”
扶蘇不以為然地笑道:“天子是否有威儀,在乎天子是否有德,不在乎一些繁瑣之禮。還是免了吧。”
忽然,李曠從隊伍中越陣而出,大聲道:“陛下千古一帝,功勳彪炳,光照華夏,末將等日夜追慕,無以複加。今又感陛下仁德,雖涕淚俱下,亦不足以表。
但天子威儀,乃一國之體麵,萬不可廢,故臣隻有自請行三跪九拜大禮以表心中仰慕天顏之誠。若陛下降罪,臣死而無憾。”
說著,李曠自行拜倒,一邊大呼萬歲,一邊行禮。
陳湯和其餘將士一見,人人毫不猶豫地紛紛拜倒,霎那間,朝拜之歲、萬歲之音,山呼而起。
須臾,大禮成,眾將士重又肅立。
扶蘇在巨大地禦座上苦笑起來,一揮手:“罷了,真拿你們沒有辦法。好了,你們都抬起頭來,堂堂帝**人,怎能像小婦人一樣。”
“陛下有旨:有功將士抬頭晉見——”福忠實地履行著揚聲筒的責任。
“謝陛下。”李曠、陳湯等將士山呼萬歲,然後紛紛迫不及待地抬起頭來,向身前望去。
要知道,這些年輕將士中,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親眼見過扶蘇,不禁幸福得有些全身顫抖。
眼前,視線急速延伸處,宮室盡頭,一個巨大的褚紅高台赫然屹立。三十餘級台階蜿蜒直上,有若刺天之高。
在高台上,有著一隻巨大地黑色禦椅,也不知是何古木雕成,整體形成了一隻巨大飛騰的怒龍,有種一種可怕的威嚴。
怒龍前伸的額下,端坐著一人:身穿寬大的黑色彩繡滾龍袍。撐起了威風凜凜地強悍身體;年約四旬左右,正值春秋鼎盛。神情俊朗而威嚴;額頭微現皺紋,卻顯幾分睿智;銳利的眼睛令人不敢仰視,但深遂地目光背後卻又隱蔽著無邊的神秘。
這,正是千古一帝,將大秦帝國地國威、軍威推向至高點的贏扶蘇。
一下子,這些初見天顏地年輕軍人們幾乎都眩目了,被扶蘇強大的天子之威所震懾。敬畏無比的神情毫無留露的展現出來。
相信,做為大秦軍人的軍神和秦帝國地帝王,扶蘇隻要一聲令下,這些熱血的軍人便會毫不猶豫地赴湯蹈火、衝鋒陷陣。
陳湯心中也不禁呻吟一聲:“天啦,年餘不見,陛下的威嚴更勝昨昔,那不怒而威的神情真讓人喘不過氣來。”
“來呀,賜將士們座。”扶蘇見將士們有些不安。忙微笑著揮了揮寬大的袍袖。
“陛下有旨:賜有功將士座——”福在殿上尖呼一聲。
“諸位功臣,請這邊請。”馬上,有幾名太監將李曠、陳湯等人向兩邊引去。
這時,陳湯才注意到,過道兩邊還端坐著文武二十餘名大員,個個神情傲然。
顯然。有資格坐在這裏地,不是三公九聊,就是王侯將相,自然不太看得起陳湯這些醫芝麻綠豆大地年輕軍官。
而在這些勳臣的後麵還有著巨大地空地,擺放著上百張小案幾。
案幾上,擺放著一些時鮮水果,顯然,這才是陳湯等人的坐位。
一會兒功夫,陳湯等人紛紛落坐,但人人都規矩的坐著。臉色恭敬。
“今天。”扶蘇臉色肅穆地開口了:“朕在這裏接見有功將士,這是今年來的第一次。卻也是最特殊的一次。諸聊可明白為何意?”
一名三旬左右的年輕將領站了起來,雖然神情很恭敬,但眼角眉梢和身骨卻有著天生地孤傲和威嚴,濃重的煞氣卻是讓人心中膽顫。
“回稟父王:兒臣想,父王接見這些年輕將士,是想激勵後進,提攜新人,讓他們繼承我大秦鐵軍的光輝傳統,將我無敵軍威萬世傳承下去。”眾將士們認了出來:這,便是威震華夏的超級名將——大將軍韓信。
“哈哈哈,信兒知朕心矣。”扶蘇大笑起來,豪邁地一甩大袖,盡現王者風範:“諸聊都可以看見,今天上殿的將士們都很年輕,功勳比起諸卿來,更是差得很遠。但是,他們卻是我大秦軍隊的希望。也許他們之中,幾年之後,就會有新的英豪成長起來,為大秦開疆拓土。所以,莫要小看哦!”
這下子,諸臣傲慢的神情才有些慚愧的緩和下來。
蕭何連忙出列,恭聲道:“陛下愛才若渴,不拘一格,賢名早布於四海,此真是我大秦之福。”
“陛下聖明。”文武群臣一起山呼萬歲。
此時,天下已定,扶蘇威望已趨秦帝國曆史最高點,一聲令下,百萬人動,千萬人從,天下景服,群臣對扶蘇的敬畏更是日深。
於是,馬屁就不免多了些。
扶蘇苦笑道:“好了,不要拍馬屁,朕不喜歡這個。”
張良在下麵笑道:“陛下賢君之風,十年如一日,真是難得。年輕將士們得遇陛下,確是三生修來地福份。”
“哈哈哈,沒想到子房一向清傲,今天也拍起聯地馬屁來了。”扶蘇笑著揮了揮手:“不過,今天諸位立功將士都是主角,朕可不能暄賓奪主。”
說著,扶蘇將雙手微抬,肅聲道:“各位有功將士,辛苦了,朕,代表大秦帝國,感謝你們。”
陳湯等人愕然,沒有想到扶蘇這樣一個煌煌天子竟然如此的禮賢下士,一時都不知所措地呆在當場。
還是李曠見過世麵。連忙起身,恭聲道:“陛下隆恩,臣等愧不敢當。比起陛下挽天下於狂瀾既倒地偉業,臣等這點小小的軍功簡直就是不堪一提,焉敢承陛下一個‘謝’字。”
“嗬嗬嗬,你這個小李曠,沒跟你父親學好。卻學得油嘴滑舌的。”扶蘇早就認識李曠,笑著罵了李曠一句。神色間卻不見怒意。
李信此時也坐在一邊,神情有些尷尬、又有些自得,群臣看過來,不禁有些好笑。
“嗬嗬,陛下這就冤枉臣了,臣說得都是實心話。”李曠一臉的一本正經——他知道扶蘇的脾氣,所以一點也不害怕。
“行了。行了,從小就知道你鬼多,比你兩哥哥都精明,坐下吧。”扶蘇笑著又罵了一句。
李曠坐了下來,神情很是高興。
扶蘇又掃視了一下將士們,忽地笑道:“諸位有功將士,都是我大秦軍中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也是末來的希望。朕今天召你們來。就是想和你們談談對朕和國家地意見,以便朕和諸卿可以改進。現在,哪位將士肯賜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