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入山(1 / 1)

七、入山

就像性高潮過後需要一個短暫的平靜期來平複剛剛經曆的激情和狂野一樣,剛剛從聚氣境走向塑骨的黑火獄焰龍同樣需要一個短暫的時期來調理衝境對身體所帶來的壓力,適應塑骨這個新境界所擁有的完全不同以往的力量。當然,這個比喻或許並不恰當,然而毫無疑問的,方啟要想活下去,先一步殺死黑火獄焰龍,這是最好,也是最後的機會。

此時安排好燕子的方啟徒步順著蜿蜒的河流向著荒嶺群峰中奔跑前行,他知道無數次的“演習”過後必將迎來最後的戰役,他也一直在準備著,不停地在聚氣境進行著積累,甚至曾經嚐試借助秘力率先達到塑骨境,可惜卻在最後關頭被老爺子阻止。老爺子極為厭惡所謂的天道第二境,常常歎息那會使人不像個人樣。方啟不知道老爺子的厭惡從何而來,此時的他隻是有些惱怒,惱怒老爺子的阻止使自己如今勃頸上懸掛著把砍頭大刀。

荒嶺群峰內並不像邊城的人們想象中那樣鬼氣森森,反之,這裏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有著一股令人身心舒暢的自然氣息,偶爾的鳥鳴蟲叫更是使這裏像極了踏青郊遊的好去處。

疾行的方啟並沒有心情欣賞這份美景。他不是頭一次來到此地,知道此處風景雖美卻時不時的會有妖獸侵襲,而如今路以過半卻未曾遇到阻撓,一切太過安逸。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份安靜帶來的是沉沉的壓迫。百鳥朝鳳,萬獸拜龍,路上沒有妖獸隻能說明一個強大的存在使得萬妖顫栗,不由自主的前去朝拜。那麼先前的猜想確定無疑,那頭黑龍畜生定是邁出聚氣境並成功塑骨。這真是一個意料之中的糟糕消息。

荒嶺群峰中一座較高的山峰上,一頭黑龍匍臥,渾身黑火升騰,恐怖的溫度使得周遭空間扭曲。而在它的腳下,無數妖獸顫抖匍匐,黑壓壓一邊,看不到盡頭。此時的黑龍慵懶的望著天空因為自己而引起的紅霞,想到多年的宿敵將在絕對的實力麵前被自己撕成碎片,燒成黑灰,不由心情舒暢,仰天再次發出一聲悠揚的龍嘯。

“吼..”激昂的龍嘯帶著無比的喜悅之情從山峰越過叢林,到達了方啟耳中,這如同一種嘲諷,也是一種約戰,方啟並不想赴約,但為了活下去,由不得不去,於是乎鬆了鬆衣領,給心理上一種安慰,便再次加快步子向青草更青處前行。

邊城外的沙場一邊肅殺,訓練有素的黑甲士兵握著寒光凜凜的兵器直視荒嶺群峰。突然而來的集結號令使他們有些迷茫,在聯想到今日的紅霞異象又似乎明白了什麼。突然的集結自然是進軍荒嶺群峰的前兆,這是一個令他們意外卻不驚訝的消息。他們並不知道那頭令人畏懼且厭惡的黑火獄焰龍已成功塑骨,成為了他們所敬仰的人也需仰望的存在。然而,知不知道又有何區別呢?他們隻是知道自己是邊城駐軍,所做的便是保護邊城一方平安,所謂的天道三境界並不在他們區別的概念之中,他們隻懂得,也隻需要區分和平或是戰爭。

軍隊前方是士兵們精神與實際上的領袖——方歎古,一如三十年前一般白袍白馬,隻是多了一頭白發,少了一把黑槍。垂垂老矣的將軍在戰邊荒,可還能等到下次軍隊集結號角的想起?無所謂了,既然坐在了這匹馬背上,便讓屍體被馬革裹著回來就好。方歎古虎目四顧,看著眼前精神抖擻的士兵本想做最後的戰前動員,然而想到所要麵對的敵人,竟是感覺雙唇沉重的無法開啟。既然無法張口那便不需多言,方歎古調轉馬頭,揮起皮鞭,在空中留下一聲尖銳的哨音後落在馬匹身上,吃痛的白馬瞬時撒足狂奔。黑壓壓的軍隊夾著摧城之勢向荒嶺群峰奔去。

離邊城不遠的一處郊野上,被方啟打暈的燕子已經醒來,嬌嫩的臉龐如今卻是梨花帶雨。在她身後,小白緊緊咬著少女的裙擺,阻止這少女的前行,惱怒的少女在也沒有了往日的恬靜可人,翻身便是一腳向著小白踢去。小白被一腳踢中卻倔強的未成鬆開口,它從方啟凝重的表情中知曉此番不是戰鬥,而是赴死。

看著忍受自己無數次痛踢卻不肯鬆口的小白,燕子覺得是那麼的無力,然而方家人骨子裏所特有的那份倔強卻驅使著她無論如何也要進山。爭執不下的馬與人在紅霞下本該相應成趣,隻是現在卻多了些悲涼。燕子在爭執無果下緩慢的轉身,直視小白雙眼,而後忽然跪下,開始放聲大哭。未成言語,卻要比世上最感人心的話語更具說服力。小白緩緩鬆開馬嘴,抬起馬頭看向方啟遠去的方向,想到昨夜的歡鬧,喉嚨上下蠕動,發出一聲長嘶。矯健的白馬燒過少女,隨後匍匐下身子,示意少女上背。哭的梨花帶雨的燕子霎時間停止哭泣,雖然還有不時的嗚咽,卻飛快站起,狠狠的親了一口小白的額頭,隨後翻身上馬,高喊一聲“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