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召了司禮監嗎?”

“召了。”

鄧瑛說著皺了皺眉,他身後的兩個廠衛立即凶神惡煞地喝斥差役道:“你們做什麼。”

嚇得兩個差役頓時白了臉。

鄧瑛回頭道:“你們出去等吧,把衣裳留下。”

齊淮陽看著被攆出去的兩個廠衛,輕聲道:“楊倫與我說了,讓我多與你行一些方便,我在刑部雖然說不上什麼話,但這些事還是做得了主。”

鄧瑛沒應齊淮陽的這句話,垂下手抬頭說道:“齊大人,白閣老的身子近況如何?”

“上月好了一些。”他說著又歎了一口氣,“如今也不是所有的病都是拿藥了治的。”

鄧瑛聽完這句話不禁笑了笑,“鄧瑛受教。”

齊淮陽轉話道:“我如今擔心的是,與司禮監同議,會議出個什麼結果。”

話剛說完,鄧瑛身上的刑具已經被除去。

“大人,好了。”

齊淮陽點頭應聲,“哦,你們先去吧。”

說完見鄧瑛獨自彎腰抱起官服,又添道:“鄧督主,可以讓你的人進來服侍。”

鄧瑛回頭看了一眼門外,“算了,他們又不是奴婢。”

齊淮陽看著鄧瑛抱衣走進內堂,對差役道:“一會兒你們手腳輕些。”

差役忙道:“說實話大人,要不是真正和東廠這位督主打過交道,我們都不敢信他是這麼個人。”

齊淮陽聽了,擺了擺手什麼也沒說,走回案後繼續寫將才的部文。

鄧瑛隻耽擱了一盞茶的工夫就走了出來,幾個給他戴刑具的差役都有些不忍心,鄧瑛側頭看向一邊,隨口對齊淮陽道:“我的罪書白尚書還在寫嗎?”

齊淮陽道:“沒有,尚書壓著的。”

“嗯。”

鄧瑛點了點頭,等差役退下後,又向齊淮陽行了一個禮。

“多謝大人,也請大人替我謝過尚書大人。”

齊淮陽起身回禮,“督主好行。”

**

這一日的養心殿格外沉寂。

司禮監和內閣分站兩邊,鴻臚寺的一個司官立在中間,洪聲誦讀戶科給事中的參本。

參本不算長,但是司官還是抑揚頓挫地誦了很久。

鶴首爐裏的香煙流瀉,熏得楊倫眼睛有些發疼。他的耐性本來就不好,又覺得那參本狗屁不通,忍不住咳了兩聲,貞寧帝看了他一眼,身旁的禦史立即將楊倫的儀態記在了案上。

司官好容易誦完了參本,貞寧帝拿過禦史的記案一邊看一邊道:”楊侍郎有什麼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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