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是奴有殺主之心,主卻不肯設防。陛下之前一直有立大殿下為嗣君的意圖,但文官對殿下的擁戴令陛下疑心,所以兩年前那場議儲,黃然才會慘死。如今也是一樣的,你們是外臣,你們讀的都是聖賢書,行的是大道,你們覺得天子應當同聖人,但其實不然,不像我這樣,穿上這身皮,行在皇城裏,你們看不見陛下真正的欲求。隻有為奴的才知道主子在想什麼。所以,陛下才一直不肯對司禮監用刑責,哪怕陛下心裏明白,這些人是大明的政禍。”
楊倫擰眉。
“你這麼說是認同陛下的行徑,反責內閣文臣不知進退嗎?”
他說著朝前走了一步,“因為私欲就縱奴婢為禍朝廷,天下讀書人所吃的苦,我等為民本發的願又算什麼?”
“楊子兮,我不認同!”
楊倫喉處一窒,鄧瑛也提高了聲音,“但眼看著你們死,我又算什麼。”
他說著抬起頭,“我知道,君王有錯,為臣的隻有上諫這一條路是幹淨的。”
“那你呢。”
楊倫唇齒齟齬,“你走什麼路。”
鄧瑛平聲道:“發自文心的路,不都是幹淨的嗎?”
楊倫聽完此話,如芒刺在背。他摁了摁額頭,朝一旁走了兩步,壓下聲音道:“對不起,這些話我早就不該再對你說,之前兵部衙門受了幾句沒意思的話,腦子糊塗了。”
他說完轉過身,“如今這樣的情勢,何怡賢與皇後相謀,陛下的飲食起居我們全然不知,如若同你所憂,奴有殺主之心,必起奪權之意,我們如何才能保全大殿下?”
鄧瑛道:“看吧,看今日這幾道折子遞進去,陛下會做何處置。”
“行。”
楊倫鬆開捏握的手,“我在值房等消息。”
——
日過正午,院風不止。
吹得門戶咿呀作響,易琅在養心殿侍疾未歸,楊婉有些發困,正欲合衣睡一會兒,誰知道剛剛躺下,便見合玉慌慌張張地推門進來,“婉姑姑,殿下出事了。”
楊婉忙翻身坐起,“怎麼了。”
合玉慌道:“跟著殿下去的青蒙回來說,皇後娘娘在養心殿斥殿下‘不憂君父病體……”
楊婉打斷她道:“殿下做了什麼嗎?”
合玉搖頭道:“我們也不知道啊,青蒙說得亂,我心裏著急,也沒留他進來跟姑姑細說,叫他回養心殿聽消息了。”
話剛說完,一個小內侍怯怯地在外傳話道:“婉姑姑,皇後娘娘傳話,讓姑姑立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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