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麼總是晴天白日打雷?緩過神後,眾人議論幾句,目光不由自主被棚邊女子吸引。隻見她站在那處一動不動,頭頂冒著青煙,帷帽焦黑,薄紗燒盡,露出一張如花似玉又......黑乎乎的小臉來。
淩騫和衛潮急忙奔來:“姑娘!”
流光瞳仁亮得異常,一把揪住淩騫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你看見了吧?你親眼看見了吧?他們就是這樣欺負我的!良心如何能安!”
淩騫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茫然又緊張:“陳姑娘你沒事吧?”方才好像,被雷劈了呢。
流光鬆開他,黑著臉走近領錢隊伍中後段的一個男子,伸手把他揪了出來。
“你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男子拚命掙紮,卻怎麼也掙不脫她的鉗製。
流光陰森道:“換了身衣裳又來排隊不說,還插隊,你當我是瞎子?”
說罷一腳踹上男子小腹,淒厲的慘叫聲從劇烈到消失不過片刻功夫,無數顆腦袋從左往右劃了一個半圓,移動的速度跟不上那男子消失的速度。
隊伍中間破開,他從街中被踹到街尾,或者比街尾更遠的地方,反正一眨眼就看不見了。
第14章 泯然於眾
黃大人終於明白陳家姑娘為何敢誇下海口,她的項上人頭指定掉不了,因為看起來,她取別人項上人頭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那個貪心不足的男人被踹沒影了之後,她又從隊伍中揪出好幾個人,掐著脖子挨個質問:“你有四個小妾七個兒子,居五進大宅,缺十兩銀?你昨晚在喜福樓一桌酒宴花了二十兩,缺十兩銀?你家開布莊,開染織坊,擁良田十頃,缺這十兩銀?”
被掐住脖子的人呐呐不能言,流光也不需得到回答,一個接一個地踹飛,方向一致,慘叫同頻。
四周鴉雀無聲,發銀暫停,每個人都瞠目結舌看著這凶殘且不可思議的一幕上演。跟著自家老爺公子一起來占便宜的小廝嚇得哭都哭不出來,戰戰兢兢從隊伍裏移出腳步,貼著牆邊往主人們消失的方向挪動。
一個身穿補丁長衫,留半寸胡須,眉眼清正,書生模樣的中年男子忍不住開口:“這位姑娘,你是陳府的人嗎?怎可當街傷人?貴府告示上寫得清清楚楚,不限身份,那幾人雖說不缺銀錢,可並未違背貴府領銀的規矩啊。”
衛潮看出姑娘心情不好,許是差點被雷劈中狼狽丟臉,有故意泄憤的嫌疑。剛想上去替她擋住質疑,就見流光伸手一指側方:“這是什麼?”
“善棚。”
“善棚是用來做什麼的?”
中年書生登時閉嘴,麵孔陣青陣白,半晌對著流光深作一揖,一板一眼答道:“善棚是用來濟危助困的,所以即使貴府公告不限身份,不屬危困之人也不該前來,在下冒失,請姑娘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