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可喊自己的名字,惠姐兒的身子猛的一僵,手足無措的站起身來。
“哎,你這孩子,站起來幹嘛?”林可隻當惠姐兒是怕生才進退失據,連忙伸手扶在她肩膀上以示安慰。結果手剛剛放上去,就明顯的感覺到惠姐兒的身子已經完全僵住了。“你……”
林可一愣,剛想說些什麼,可是還沒等她的話說出口,便已經聽到了“嗚嗚”的哭聲。聲音一開始隻是小貓一般的抽噎,到最後似乎要控製不住一般哭出聲來。
“這……這是怎麼了?”大人們麵麵相覷,搞不清楚原因。
“惠姐兒,怎麼了你?”林可慌忙蹲下身來用手扶住小姑娘的臉蛋往上抬。
“嗚嗚——嗚哇啊……”惠姐兒越哭越大聲,原本還能感覺是在勉力壓製,到後來幹脆就是什麼都不管不顧的嚎啕大哭。
“這……”林可承認,哪怕是之前她深陷險境、被商懷忠挾持,也遠沒有現在的狀況更讓她手足無措。
“這……好好的怎麼哭起來了?”十一娘麵對這種情景也有點不知所措,想了又想之後覺得首先最好讓惠姐兒到一邊冷靜一下,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再說,她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完全超出小孩子因為認生而失常的程度了。
“來惠姐兒,先跟我到外屋再說。”說完,十一娘便伸手去拉她。
正蒙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惠姐兒感覺到加在身上的力量,哭聲猛的一聽,還沒等眾人緩過氣來,卻見她一頭撞進林可懷裏,抱著林可的腰身哭得更加厲害,任別人怎麼拉也拉不開,仿佛恨不得把自己全都藏進去才好。
“這……”
“嗚嗚……別、別不要我,惠姐兒會聽話,以後也再也不敢靠近小少爺了,我會少吃飯、會聽話、會幹活兒,別、別趕我走……求求……別趕我走……”
趕她走?林可一愣。“你這孩子,哪來的這種念……”
“珂兒……”林老爹截斷林可的話,道:“你先送她下去休息吧……”
帶著濃濃的疑問,林可帶著惠姐兒回房。一直到最後自己哭累了睡著,惠姐兒再也沒說過一句話,讓林可想問也得不到答案。
“怎麼?睡了?”身後響起林老爹的聲音。
“爹……”林可回身。“這究竟是……”
“噓……”林老爹連忙把食指放在唇前做了個保持安靜的動作,他看了一眼惠姐兒,對林可做了一個出來說的動作。
兩人躡手躡腳的離開房間,剛一出院門林可便迫不及待的問道:“爹,之前我一直沒來得及問,惠姐兒究竟是……”
“你說她是祝老六的閨女???”白老爺子豁然起立。“你、你怎麼不早說啊?”
“祝老六?”林可疑惑的反問,轉過頭看十一娘和劉休他們也都是一頭霧水。
“沒錯,那眉毛那眼睛,肯定是祝老六家的沒錯……真是,明明長得這麼像,我怎麼之前沒看出來呢?”白老爺子念叨著,登時便要進去看惠姐兒,還是眾人好不容易才拉住。
“真是……你說你,怎麼不早說呢!”白老爺子很少對林老爹發火,起碼在林可的印象裏,哪怕兩人有意見不同的時候,最後肯定是白老爺子讓步。但這次,林可覺得白老爺子十分生氣。
林老爹自然也察覺到了白老爺子的不滿,他苦笑了一下,說道:“算了,我們回去說吧,別吵到了孩子,好不容易才睡著的。”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白老爺子鄭重的坐下,看著林老爹說道。大有一種你不說清楚這事就不算完的架勢。
“這惠姐兒全名祝惠,是我和老白過去同袍的遺腹子……”林老爹打開了話匣子。
在林老爹和白老爺子的敘述中,林可大體的了解了一下這位祝老六的生平事跡。按照林老爹他們的說法,這位祝老六,是個奇人。從小父母雙亡,本來有同族的叔伯想要過繼,但他愣是一個都沒跟,憑著東家一口西家一頓的硬是長到了大。等到成年之後,在族人對他表示厭棄之前突然失蹤,跟著馬幫跑關外,據說最風光的時候甚至做到了外門的大掌櫃。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將長久的擔任這個職位直到他老去為止的時候,祝老六再次用自己證明什麼叫做生命不息折騰不止。某一天,他在留下一封書信後,參軍了。
“參軍了?”林可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確定道。
“嗯。”林老爹簡單的點了下頭。“他剛來的時候,分到了我們軍中,由我和老白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