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陸巧兒對文質彬彬的杜慶明更有好感。
玩了好一會兒,正值中午,羅婉柔早已在花廳準備好飯菜,簡單的吃過飯,除了羅馨彤留下,其他人都三三兩兩的離開,陸巧兒將人直送到二進門外,站在門邊望著杜慶明離開的身影看了半天,直到人影消失的一點都看不見了,才若有所思的回海棠苑去了。
攬月閣裏,羅馨彤不解的問:“你將那兩名公子請來是何意?”
陸彎彎給自己倒了杯茶,清淺的笑道:“當然是做媒嘍。”
“做媒?”她回憶起方才的情景,明白過來,道:“那兩位公子出身皆不錯,你是想讓他們其中一個娶陸巧兒?”
“不錯,但我可不是好心,隻是看不慣我那利欲熏心的二叔罷了。”陸彎彎美目微垂,望著杯子裏清澈碧綠茶水出神。
雖說陸巧兒小心眼兒多了些,壞習慣也不少,可到底與二叔二嬸的教導有關,陸文瀚想用女兒當做進入上流社會的踏腳石,卻不想想憑陸巧兒的腦子就是給大宅子裏那些勾心鬥角的主們提鞋都不夠的,她對事不對人,收拾陸文瀚夫妻是早晚的事,先把陸巧兒支出去是正理,整的陸文瀚再借機鬧點幺蛾子。
隻是,陸巧兒屬意的那個杜慶明,似乎不是個老實的……
這時,端月走進來說:“小姐,二爺和四爺來了。”
羅馨彤一聽要馬上見到陸衷,臉頰一下子紅了,陸彎彎笑嘻嘻的調侃道:“嘖,二哥來的真是巧呢。”
“胡說什麼!”羅馨彤嗔怪道,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用手簡單的收拾了鬢發,慌亂的背對著門一言不發。
不一會兒,陸衷和陸宏的身影便出現在門外,陸衷的眼中帶著淡淡的悸動,在看見羅馨彤的背影時,眼神突然溫柔下來,仿佛裏麵含著一汪看不見底的水。
陸彎彎識人無數,哪裏能不懂,便站起來笑道:“彎兒和四哥有話說,便不打擾二哥和表姐啦。”
說著便拽著陸宏的袖子出門來到花園裏,今兒個天氣不錯,未時太陽最好,兩人站在花園裏倒也不覺得冷。
陸彎彎道:“四哥從哪裏找來的那兩人,怎麼沒一個靠譜的。”
陸宏無辜的攤開手說:“你不是要幾個青年男子嗎,我一時間也顧不得選人了,唯有匆匆拽了兩個便來與你交差。”
她無語的瞪他一眼,陸宏忙解釋道:“他倆一個是將軍之子,一個是侍郎之子,要什麼樣的才能滿意?”
陸彎彎搖搖頭,沒有再說話,她本想給陸巧兒找一個背景簡單的歸宿,可今日一見那杜慶明,卻覺得他有些花花腸子,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看陸巧兒那模樣,似乎是上了心的,也罷,走一步看一步,雖說離選秀的日子越來越近,但陸文瀚該鬧不出什麼幺蛾子。
她回到攬月閣時,不想羅馨彤已經回府去了,端月笑著說:“表小姐走的時候,臉上紅的跟熟透的水蜜桃似的,二爺和表小姐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堆人兒。”
陸彎彎聽她所說,心裏透亮,會心一笑。
當晚,窗外漆黑濃稠的夜色籠罩下來,一顆星子都瞧不見,秋風夾雜著嚴寒吹過,窗戶的縫隙裏傳來一陣嗚咽之聲,紅蓮帶著人將縫隙又重新糊住了,這才算安靜下來。
冥霧羽站在她的身後突然說:“今夜有雪。”
陸彎彎眼睛一眨,紅唇微動呢喃道:“雪?”
思緒如飄散的柳絮,飄飄揚揚的回到悠遠的記憶裏,她生長在南方,從小到大都見過的雪,最多是在一些雪景的照片上,直到那一年南方大雪,她從學校宿舍窗戶裏冒出頭來,望著天上飄散下來的鵝毛覺得不可思議,當下也顧不得冷了,穿著單薄的衣服就衝進了雪地裏,直到凍的臉頰鼻頭通紅,當天晚上就發燒了,養父得到消息來看她,坐在床沿望著快要燒糊塗的她無可奈何,又心疼的笑。
雪至純至白,和那年養父的笑容融化在一起,在她本應悲哀卻最終幸福的生命中成了最亮麗的一道風景,可是,在今夜卻成了掩蓋一切罪惡的土……
一片火把照亮了丞相府的圍牆,於此同時,天上的雪開始像小米粒般飄落下來,落在官兵們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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