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性情,我覺得格格這樣才好呢。”

“昧著良心了吧,嘻嘻,不過我喜歡聽。”

“格格你老去紅袖招,回頭要給福晉和貝勒爺知道了,還不把我給打死。”天冬忐忑道。

“貝勒爺不是和十三爺出外辦差還沒回嘛,等他回來再愁不遲。姑姑在府裏整天吃素念經的又怎會知道,再說萬一出事,我拚死也會護你呀。天冬你不要整日嘮叨這些沒影的事來嚇自己。”

說話間,兩人已到紅袖招前。才入院,秋姨早已迎上前來。

“什麼畫薇去湖上泛舟了?這等有趣之事也不找我,我這就去。”宛琬才聽秋姨一說,掉頭就招馬車直奔那什刹海去。

宛琬一徑至什刹海,立於堤上,但見湖水清澈,碧如漓江,遠遠望去,湖麵泛舟,一素衣女子臨舟而立,青絲似墨,迎風飄飛,手握橫笛,那笛聲婉轉悠揚,時而纏綿回旋,時而輕吟淺唱,時而憂傷難解,隱隱飄來。

宛琬拉開嗓子頓不管不顧的喊起來。船上之人似有感覺,望向岸邊。

“天冬,她聽見了,正看過來呢,等下就可劃船了,自讀完書我可好久沒劃過船了,得先鬆鬆筋骨。”說著宛琬就扭肩踢腿起來。

“格格,打你從山上摔下後,就老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天冬小聲嘀咕著。

“救命呀,救命呀,快救救我家孩子!”

“嗯,誰在喊救命?”宛琬順聲瞧去,一老婆婆正趴在岸邊大呼救命。

“呀,她前麵有一小孩在湖裏呢!”宛琬想也沒想就往湖中一躍。天,這水可太冷了,宛琬狗爬式極不優美的劃向小孩。男孩已嘴唇發紫,她一手托起男孩的頭,另一手吃力狼狽的劃向岸邊,尤慶幸是一小孩,不然可得累死她了。

宛琬氣喘籲籲將男孩放在岸邊,隻用手背擦下臉,就曲腿跪著,用力撕開男孩領口,一手抬高其下頜,讓其盡量後仰,口張開,再用另隻手捏住他鼻,深吸口氣,低下頭口對口用力向裏吐氣,同時放鬆捏鼻的手。如此反複幾次,男孩口中吐水,慢慢醒來,宛琬一邊拍打著男孩的背一邊輕柔道:“好了,別怕,沒事了。”

“恩人哪,我老婆子給你磕頭了,謝謝,大恩大德呀。”

宛琬放下男孩慌扶起老婆婆,“快別這樣,我最怕人家給我行禮了,你快帶著孩子回去吧。春天湖水很冷,孩子還小,怕是會凍著,回去給他喝點薑茶,再讓大夫瞧瞧,也好放心,天冬你拿點銀兩給婆婆。”

“你這個人做事到底有沒有腦子,自己就往下一跳,也不等旁人來,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宛琬劈頭聽到一頓狠罵,抬首便瞧見胤禵一副氣急敗壞樣。

“等你們船靠岸了再找人嗎?我知道,我不該自己跳下去,更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幫他呼氣,雖然他隻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可我就是做-不-到!看到有人落水,第一反應不就是應該馬上救人嗎?知道有人快沒氣了,最重要的不就是盡自己全力幫他恢複呼吸嗎?名節是很重要,可一條人命難道不應比名節更重要嗎?”宛琬惡狠狠地瞪向他,不解氣地補上一句:“若是你掉下水,我自會左右看看,等找到合適的人才來救你。”

“快披上吧,你都知道春天湖水涼,那自己也要當心。”

誰說話聲那般溫文而雅又充滿磁性?宛琬裹緊他遞過的披風,順勢望去,那人負手而立,雙眼含笑,宛若卷水墨畫,清新淡雅,令人神往。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眼角餘光偷掃到胤禵正垂頭喪氣在一邊。

“十四弟可是很少如此失態的。”那人含笑道。

“八哥——”胤禵預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