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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玉樓最怕癢,寶茹一抱她,她就覺得腰上好癢,立刻咯咯笑了起來。又要去推寶茹,隻是一笑就沒得力氣了,哪裏推得開。,人隻扭做了一團。周媺剛才磕了瓜子,正在喝茶,見得這樣,饒是她再老成,也噴笑出來。一時拿手帕捂了嘴,咳嗽起來,隻拿另一隻手指著兩人。

“兩隻猴兒!我就說你們兩個不能一處兒,隻一個時也還消停,我尚且應付得來,如今一處了,便是撒了歡了,我再是管不住了!”

又是一路歡聲笑語,暫且不提。隻等三人到了燈市口外,下了車。此時燈市已是人流如織,車馬是決計不能通過的,婦人小姐都下了馬車轎子,換做步行。

寶茹三個手挽著手走在前頭,東看西逛,丫頭婆子小廝等都跟在後頭,隻眼不錯地盯著三位小姐。人這樣多,隻怕一疏忽出了什麼差錯。

一麵逛,玉樓與兩人說鄉下避暑的事情。她外祖父家在湖州鄉下也是一個小地主,家裏也有良田兩三百畝,今夏她就是去了外祖父家。她手上還把玩著寶茹剛剛與她的懷表,把那蓋兒開開合合的,顯然是十分中意的。

既是燈會必定是有燈謎的,小攤子上也各設了彩頭。隻是三人都不擅這個,猜度了十來個攤子,竟隻有周媺得了一個蓮花燈籠。玉樓眼睛都紅了,她剛剛特別喜歡一個做了彩頭的磨喝樂,精致得不得了,隻是怎麼也猜不出燈謎,最後叫別個得了去了。

寶茹與周媺隻得寬慰她,要在燈市裏選一選,一定尋一個比剛剛還好的。玉樓是小孩子脾氣,剛剛還是那樣想要,又再逛了一會兒,就不在意了。隻說要尋一個高處好看煙火。

見她興頭頭的寶茹笑著說:“急什麼!這才開了一個頭兒,煙火要最後才放,且先玩耍罷!”

三人又走了一路,經過一家廣東鋪子時就再也走不動路了。那鋪子在店前支了幾張桌兒,那桌上都各係著刺繡台圍,上頭擺滿了各種瓜果製品及女紅巧物,有用剪紙紅花帶圍著的穀秧、豆芽盤,盤中點著油燈,燈光透出彩畫薄紙燈罩,豔彩奪目;有把蘋果桃柿等生果切削拚疊成各種鳥獸等形狀的果盤;寸許長的繡花衣裙鞋襪及花木屐;用金銀彩線織就的小羅帳、被單簾幔、桌裙;指甲大小的扇子、手帕;用小木板敷土種豆粟苗配細木砌的亭台樓閣。

據小夥計說這是他們廣東那邊小娘子過乞巧節要做的玩意兒,要越細致越精巧越好。還說這桌兒上沒陳列齊全,廣東那邊還要用米粒、芝麻、燈草芯、彩紙製成各種形式的塔樓、桌椅、爐瓶、花果、文房四寶及各種花紋和文字的麻豆砌成的供品;還掛一盞盞的玻璃或彩紙的花燈、宮燈及柚皮、蛋殼燈——上頭還需雕著山水花鳥圖案。

女孩子們如何不愛這樣小巧的愛物?寶茹幾個賞玩再三,倒是想買一套,隻是可惜這是店主人招徠生意的,並不出賣。三人最後隻在店中買了幾個彩綢紮製的精美雛偶,這才略可惜地走了。

又逛了有一會兒,最柔弱的周媺便覺得累了,不似寶茹與玉樓還是興衝衝的。這燈市設處,恰似一個‘豐’字,一條兒主道,又分了三條支路。三人從主道頭兒進來,不注意,三人就走到了第三個路口。見周媺的樣子,寶茹便四處亂看,想要找個地方歇腳。她眼睛尖,一下就看見了路旁餛飩攤兒還有空位,拉著兩人便占了一個桌兒。

三人才坐下,耳邊卻傳來了一聲極熟悉的聲音。

第17章 七夕會(二)

“白蘭花——,茉莉花——,素馨花——,三個大錢買一攢!”

這聲音是極熟的,寶茹最先注意到,定睛一看,那買花女孩子正是一個熟人。這人寶茹三個都時常在學裏見過,她是夫子丁娘子不知出了多少服的一個遠親,十四五歲上下,姓連,不知叫什麼名兒,平日裏都隻連二姐地渾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