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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遲了。”

鄭卓上馬車的時候,寶茹早在車上等著了。但卻不是他來遲了,寶茹最是一個閑人,好容易有這般‘大事’料理,從昨晚就開始摩拳擦掌,積極的很呢!今日才吃過早飯就等不及了,早早上了馬車。

可是鄭卓又與她不同,他雖是被姚員外交待了這件事,但還是與其他夥計去卸了一回貨這才來。他其實沒有誤了時辰,但肯定是比寶茹要遲。

“沒誤呢!原是我來早了!”

寶茹揮了揮帕子否定,又見他是滿頭大汗的,趕忙給他倒了一杯水,又把帕子給他擦汗。

寶茹今日是作街麵女孩子打扮,格外樸素,隻是藍色布裙布襖,隻頭上用了兩根簇新的紅絲繩紮了丫髻。這般卻越發顯得粉雕玉琢,百伶百俐了,揮帕子的時候,頭繩也晃了晃,竟是十分嬌憨。

鄭卓出神地看著寶茹的頭繩,不知怎的,每晃一下他都想拉一下,連寶茹遞給他帕子也沒留心。

寶茹也覺得很莫名,怎麼一直盯著我頭發瞧?難不成早上紮髻的時候歪了,還是鬆了散了。

鄭卓沒接帕子,反倒是盯著她的頭發看,寶茹幹脆把帕子按到了他額頭上,鄭卓這才應了過來。這一下就臉紅了,實在是覺得不好意思——自己方才居然一直在想著拉寶姐兒的小辮兒。這難道不是小孩子的營生麼。

寶茹也一下子的臉紅了,在帕子按在鄭卓的額頭時候她就察覺到了,透過帕子傳過來的熱氣。這讓她想起了過去她十五六歲時,上完體育課後她的男孩子從她身邊走過的情形。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都自然有一種朝氣,運動過後隻要稍稍靠近就能熱度從他們身上散出來。

皮膚,指尖,凡是觸過熱源的,寶茹都覺得燙了起來。

鄭卓反應過來自然是接過了帕子擦汗。

擦到一半他才覺得這帕子有些燙手,鄭卓就是再細心他也是一個男孩子,平常出汗隻管拿袖子一擼就是了,自然是不用帕子的。女孩子的帕子柔軟馨香,這一刻他實實在在地覺察到寶茹是個小妹妹,也是個女孩子啊。

女孩子的帕子也算是私密物件了,就是寶姐兒隻十歲,這也足夠鄭卓不知如何是好了!那帕子他不知是還,還是回去洗淨了再還,攥在手裏,一時無話。

寶茹也正不好意思,兩人居然一路去城南沒得一句話,連看對方一眼都無。隻到了秀水街下車,兩人才不那麼不知所措,好似方才什麼事也沒有,像平日一般商量起來。

兩人分別裝作普通客人‘考察’,隻是難為鄭卓,他實在是個寡言的,今次卻得裝成十分活潑,問東問西。寶茹在一旁好似是逛鋪子,實際偷偷聽鄭卓難得話多,心裏忍不住偷笑!

倒不是寶茹難為他,故意教他做為難的事情,實在是寶茹自己更不堪得用了。她打扮的像個街麵人家的女孩子沒錯,可是她一開口便萬事休了。在丁娘子手下三年多,寶茹早已是個行止端雅的女孩子了,若是隨意粗糙起來,一眼就能看出別扭,就連她自己也覺得自己在硬拗。

第一回她出手,她就是中途曉得自個兒在硬拗也得拗下去不是。第二回她還想著接著鍛煉,好不好幾回下來就適應了吧,她是這般想的。

“我來。”

鄭卓說這兩個字,定定地看著寶茹,抿了抿嘴唇朝她點頭,就先進了鋪子。寶茹才不承認剛剛被一個十三歲男孩子的認真神色給煞到——鄭卓生得高高瘦瘦,別的都尋常,隻是皮膚白,而且眼睛極為出色。

那一刻寶茹能想到很多,當然最多的還是曾經那個暗戀的男孩子。奇怪,她其實早就記不得那個男孩子的樣貌了,甚至連名字也不能完全確定自己記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