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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並不可能,隨著鄭卓看到寶茹,他就察覺到了船在晃動了,這是要開船了,他隻得也朝寶茹揮手。並且眼睛也不眨一下地注視著寶茹那個越來越小的鮮紅色的小點,直到再也看不清為止,依舊是看著湖州碼頭的方向。

與此同時,寶茹也正看著漸行漸遠的船隻,還頗有些氣喘籲籲。沒法子,她已經盡可能地快了。今日確實是她要去學裏的日子,但是每一日都要去的學裏,哪裏比得上送鄭卓第一回出門來得重要!

於是寶茹決定‘逃課’了。其間她還有不少謀劃,也不是說衝到碼頭就是了。這計劃除了小吉祥,是誰也不知道的。她先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小吉祥坐自家的馬車去了牌樓大街後頭的學裏,然後下車,趁車夫自去找茶樓休息,這才一個人偷偷去了車馬行租車到了這碼頭。至於小吉祥則是負責與徐娘子請假,假托昨日晚間受了一點風寒,今日不能來上學,隻讓小吉祥來請假。

寶茹平常是從來沒告過假的,在學裏也一直是好學生,再有徐娘子就是教學經驗再豐富也沒想過一個小娘子能撒謊逃課呀!自然是沒什麼懷疑地準假了,還問要不要在家多休息幾日,過幾日再來上課——這也是寶茹一慣身體康健的緣故,從來不生病的人,忽然間告病假,可不是讓人覺得嚴重麼!

小吉祥順利地告了假,這才膽戰心驚地到與寶茹約好碰麵的茶樓等寶茹,這可有些提心吊膽——寶茹身邊沒跟著人,碼頭上有是出了名的魚龍混雜,要是出了什麼事她可不知如何是好。本來這事她是絕對不答應,隻是昨日寶茹軟磨硬泡了她一整日她才稀裏糊塗地就答應了,回想起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敢答應這種事!

好在寶茹到底沒出什麼事,她大約等了一頓飯的功夫寶茹就到了茶樓,隻不過神色還有些鬱鬱的。

小吉祥看她臉色,猜道:“姐兒這回去碼頭難道沒見到鄭少爺?怎得神色這般。要我說姐兒何必這般,今日的事兒也太莽撞了,別說是昨日都見過的,何苦再去碼頭。就說鄭少爺難道是一去不複返了?總歸年前就要回來的,姐兒數一數指頭,這還剩幾個月呢!”

寶茹一麵解下身上的一件紅色緞麵素色單層薄鬥篷,一麵道:“人是見到了的。”

小吉祥越發不解了,接過寶茹的鬥篷,這鬥篷也是早上自己藏在包袱裏偷偷帶出來的,寶茹披著往碼頭去,一個是帶上鬥篷的風帽總能擋擋一些浪蕩子弟的目光,少些麻煩。再就是這紅豔豔的,十分紮眼,正好能讓鄭卓容易看到——這還是寶茹自己提出來的。小吉祥能說什麼,她竟從不知自家小姐在做這些事情上這般有勇有謀,就連這樣的細微處都考慮到了。

她不解的是,既然已經見到了,怎得還是一副不甚開心的樣子。小吉祥哪裏知道,送別這事,送不到自然百般遺憾,可是送到了也不一定就圓滿了,其中鬱鬱,隻能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了。

兩人不再說這些了,隻是在外頭吃了午飯,又找了一處說書的茶館消磨了下午時光——畢竟寶茹現在告了假的人,即使回來了也不能去學裏的。等到估摸著放學的時候到了才趕到車夫停著馬車的茶寮,車夫見今日小姐倒是來的早些,但心裏也不疑慮,畢竟這也是平日有過的事。

直到車夫趕著馬車離開牌樓大街,小吉祥一顆提著的心這才算放下,因為直到上了回家的馬車,她和寶茹才算是騙過了所有人,並沒有留下一點兒破綻。

之後幾日日子就像平常一般過去了,寶茹那一日‘逃學’的事好像真的是風過水無痕,沒留下一點痕跡,除了第二日同學們都關心她的身體外——玉英甚至推薦給她一個又像是藥,又像是湯水的方子,說是有病治病,沒病防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