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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她到底免不了打趣一番道:“卻不知這方帕子是何時遺落的,仿佛那戲文裏唱的一般,‘佳人遺帕惹相思’,與如今情境如何相似!那李家公子既鍾情於你,偏又拾到了你的帕子,這不是緣分又是什麼!”

寶茹不知自己這番話會如何一語中的和鐵口直斷,前頭說的全中,後頭的話也確實預兆了‘緣分’二字。誰能想到,這時候她從來沒聽說的‘李誠’這名字,會真成了姐妹打趣玉樓最多的詞兒。

也隻能說人間真有緣分,不然怎偏偏遇著他。

第78章 思之念之

“‘誰能思不歌?誰能饑不食?日冥當戶倚, 惆悵底不憶?’我總歸覺得先賢作詩, 不過‘有感而發’四字罷了。最初詩句不過是民間庶民, 為事而歌,為情而歌。以《詩經》之高遠深邃, 無所不包, 無處不動人, 也不過就是民歌集錄而成。後來又有許多詩篇,有大氣磅礴者, 有婉約清麗者, 有哲思深邃者, 有字字精工者,但於我而言,除《詩經》外隻愛《樂府》罷了。”

徐娘子在書廳前對眾女孩侃侃而談, 若說以前她們學詩是從‘理性’上來,熟背字句, 詳說解釋。這時候就是‘感性’上認知了, 《樂府》她們是早就學過的, 但這時候來學就不是像原先一般,掰開揉碎了句子,然後一首首來講解了。

而是放在一起來說,說的隨性,旁征博引,有時甚至不隻是《樂府》了。原來學的好的自然能解其中趣味,甚至引用之中不需徐娘子說出, 下意識的自己就能脫口而出了——這不僅要熟悉,還要自己也心有所感才行。

徐娘子的學生大多都是基礎好的,至於靈氣就更不要說了,很快就隨著徐娘子帶著詩意的吟誦,沉浸到了風花雪月的講解之中——可能隻除了玉樓吧!雖然她也覺得那些樂府民歌十分動人,但是比起同學不用課本也能自如地隨著徐娘子的思路而動,她就要吃力得多了。

好容易品出了一點徐娘子說的意境,卻因為死活想不起來下一句而中斷了思路,隻得又去翻書本子。玉樓一開始還能忍耐,到後頭就隻能一手撐著臉側,一手隨意翻翻書本。閑閑地聽徐娘子說幾句,隨便看同學們沉迷上課的樣子——然後思緒就飄開了,飄到屋子外頭去了。

“玉樓——,你來把《樂府》之中《子夜歌》都背誦出來!”

徐娘子自然看到了玉樓的走神,點了她的名字起來就是要警醒她。《子夜歌》是《樂府》名篇,自然都應該是爛熟的。雖說首數很多,但是都是短詩,若真計較起字數,隻怕就是一篇中等長度的詩賦了,所以倒真不是難為的意思。

隻是徐娘子真不知道玉樓能這般不熟練,隻是支支吾吾出了十餘首便再不能了——當初是考過背誦的。每個人都是過了的,可見玉樓是過了就丟開手不管的,溫故而知新她是沒學會了。

見狀徐娘子能如何,隻能無可奈何地揮手讓玉樓坐下,然後說了一句:“要好生用心啊!”

這是今歲秋日上課時的情景,正在放避寒假的寶茹何以想起這個來,隻因她閑的無聊翻看起了一本詩詞集子。其中一句‘許多煩惱,隻為當時,一餉留情’,就想起了當時那一堂課。

當時徐娘子讓玉樓坐下後就接著與女孩子們講課道:“民歌敘事寫情,但到底抒情為主。落到如今寫詩作詞上卻不同,或者有寫景抒情,或者有敘事抒情,或者有描摹人物抒情等等。但純以抒情的卻沒得什麼,其中佳作更是寥寥無幾,你們來試舉幾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