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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是女兒一輩子的事兒,姚員外倒不覺得多——而且這還包含本就要添置的簾櫳帳幔之類,也是一筆開支呢!再加上姚家不缺錢,所以銀錢上倒是沒什麼饑荒可打。隻是一樣,要有人多多費心才是。

這畢竟是給自家整飭房屋,沒有個隻得托付的家裏人看著,是無論如何也不成的。隻是姚家是什麼情況?姚太太寶茹是女流,怎樣也不能日日同一幫工匠來回商討。至於姚員外一則年紀大了精力不濟,二則鋪子裏也是一大攤事兒——最終這事兒就隻能落在鄭卓身上。

鄭卓原本應該是外出跑商來著,不過今歲出去一回後就沒再出門。緣故也簡單,正是今歲他要同寶茹成親了。出門歸期不定,要是那時候回來時趕不及遲了成親日子了怎麼辦?再有就是為了籌備這親事下半年家裏一定忙亂,多一個頂立門戶的男子幫著打理一應事務,這才湊手。

宅子那邊各樣修繕,還有添加山子卷棚、花亭、賞花樓等,都要用到材料。仔細算一算倒比小門小戶造房子還費材料了,要量也算大,還是到安樂巷采買劃得來,於是鄭卓這幾日就在安樂巷裏看情況,質量、價格、樣式,一樣樣比著來,上心的很。

上午才最後看中了一批木料,鄭卓總算滿意了一些,便想隨意揀了一家客店應付午飯。這時候正是午間,鄭卓在大廳吃飯,走堂的給他拿了一雙筷子,兩個小菜碟,又是一碟臘豬頭肉,一碟子蘆蒿炒豆腐幹,一碗湯,一大碗飯。

鄭卓一麵吃飯,一麵聽堂上有說書先生在說水滸,說的仿佛是‘花和尚倒拔垂楊柳’一回。雖然這處小店,做的是市井生意,品味不算高貴,也請不來那些頭一等價兒的先生,但是鄭卓也聽的頗有滋味。還一心二用在心裏盤算,待會兒如何與那木料賣家還價。

午間正是這客店生意繁忙時,等到鄭卓會賬完畢,門口依舊可以看見紅塵滾滾,車馬紛紛。許多商販客人把貨物車馬安置在外,隻讓老成的看著,然後就挨一頂五的進店安歇。小夥計自在迎接,然後就是眾客人尋行逐隊,各據桌椅,別的不提,先問店家要酒解渴,直把幾個走堂的夥計忙的走馬燈一般。

鄭卓徑直撇下這滿店的熱鬧,隻往外頭市場裏去。

既有鄭卓的用心和老成,買些材料的事兒前頭雖然進展慢些,等到他對整個市場了如指掌後就迅速起來。一樣樣條理分明,物美價廉,就是那些老工匠看了也是讚不絕口。大約到了九月間,石獅子街的宅子就整理得很好了,門戶上大大的‘姚府’兩個字也早就換掉了‘魏宅’。

姚員外就帶著姚太太並寶茹鄭卓兩個先來驗看了一回,逛過後道:“這銀子使著了!現在看這宅子與原先大大不同,竟好了一倍不止!原先隻像是住個老員外的,如今看著住個大官也使得。”

寶茹也舉得頗為值得,雖然這加上這四五百兩銀子,花在這座五進宅院上的錢快能買一座七進的了,但是哪怕是同樣大小的宅院也是全然不同的。宅院造的好,哪怕沒有那樣大的形製也自然能顯得闊氣,改造後的這座宅子就是這樣。

寶茹心裏滿意,但還是道:“好是好,隻是這些屋子裏還空落落的——這兒光是院子就有好幾個,屋子也有大幾十間。咱們紙劄巷子那邊的家裏雖存著一些家具擺設,但是在這兒是完全不夠的,恐怕還要采買定做。”

寶茹沒說的是隻怕這還要花一大筆錢,這錢不會比之前整飭宅子來得少。所謂破家值萬貫,一個家裏七七八八的東西盤算起來那就多了,更何況是一座這樣大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