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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茹一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時候施工哪裏有現代時候吵鬧,灰塵什麼的也小得多。隻要關起門來做自己的,影響確實不大。

沒了這一重顧慮,鄭卓繼續給寶茹說起作坊裏的種種來。有這樣‘聽報告’的感覺,一路上時候過得倒快,等到寶茹分了心思到車窗外頭時地方就到了。

這作坊的主管是來興——姚員外把手上這個得力的借給了寶茹。他素來小心,見到是主家的人來了,趕忙出來接著。依舊沒有多少言語,但是他給出的成果寶茹是很滿意的。

做吃食的地方,第一要緊的就是幹淨!寶茹當初拿了青石磚給作坊裏鋪地,說了進去就要換上工作服、帽子、鞋套。至於這些工作服、帽子、鞋套的清潔如何保證,則是另有辦法——出門工人又要換下,然後就送到專門雇傭的洗衣女工那裏洗滌。

除此之外,作坊裏也雇了附近的一個孤寡婆子每日在收工後來打掃,保持每日的整潔。雖然多了開支,但是寶茹不願意在食品安全上省錢。

寶茹自己按著規矩和鄭卓換上了那一套行頭,這才進了作坊裏頭——裏頭的女工們正認真做事,但是依舊看到了管事帶著兩個陌生人進來了。白案師傅師傅們倒是知道寶茹鄭卓,最初寶茹還給她們培訓過呢!隻是後來寶茹也忙碌,就先教會花婆子王婆子,使她們兩個再去教別人就是了。

但是更多的女工並不知兩人身份,隻是猜測管事這樣恭敬小心,那就自然隻能是東家了。因此底下多了許多說話聲,全是議論的。

寶茹也不介意這些議論,隻是看著這裏使用的是流水線一樣的分工協作的方式,大家各司其職,最後在包裝處見到了一盒或是一包的甜點之類的快速成了售賣的樣子。這樣的作坊,或許比許多現代的烘焙房要少了許多現代工具,但是效率不見得慢。

而這樣的作坊,是自己一點一滴籌劃起來的——雖然是在許多人的幫助下。但是這不能減少寶茹的成就感。這作坊裏的好些地方都留下了她的痕跡。譬如那烤餅幹的爐子,與現在外頭糕餅鋪子裏的烤爐就全然不同,是寶茹按著現代的樣式改的,更加適宜了。

等到女工們休息的時候——這也是寶茹的規定。這時候的華夏大地倒是很像工業革命的歐洲,大辦工廠。同時,一樣的‘資本家’做出了一樣的選擇,那就是剝削工人。使用更加便宜的女工、童工,更加多的工時,更加低廉的工資,以及更加大的體力勞動。

寶茹本是個嬌小姐,和同學們上學,哪裏知道那些。她用老的眼光看著古代作坊,以為沒有工業革命時的殘酷。直到有一回湖州本地紡織工人罷工,要求漲月錢,她這才出於驚奇了解了一番這時候的工人市場。

真實的結果,讓寶茹沉默。江南本地農民還算富裕,城市人口也算稠密,情況好些。可是江北,特別是連年災害的魯地,城裏的作坊主們與地方勾結,把失了產業的農民逼到城市,交割勞動力如同買賣人口,大量使用女工、童工。

這些女工、童工做工也是沒有出路的,一切都像是寶茹曾經學過的那篇課文《包身工》裏說的那樣‘兩粥一飯,十二小時工作,勞動強化,工房和老板家庭的義務服役,豬一般的生活,泥土一般地被踐踏’。

江南,江南其實也好不到哪裏去,隻是把這種痛苦轉嫁給外地了而已。每年都有從遭災地區來的船,運來的就是人力——這些人簽下了若幹年不等的文契,拿著低廉到吃不飽飯的錢,要為某某主家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