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寶茹拉長了調子,明明是服輸了,依舊還帶著一點牙尖嘴利,說話更是有些怪腔怪調。在座的閨蜜同學們,哪個不曉得她這是促狹呢!一下子都噴笑起來。特別是玉樓和愛姐,她們雖然已為人婦,但是婚姻生活順遂,依舊像是嫁人之前一樣是少女脾氣,最是容易逗樂。
見大家這樣就笑開了,寶茹故作驚訝道:“怎麼這就笑了?這才開口,各位就這樣賞臉?都說美人一笑千金,各位都是大美人來的,今日我可賺著了!”
說這話時寶茹還將袖子裏的折扇‘唰’地一聲打開,做足了浪蕩公子的做派,語氣也是風月子弟常有的一種調侃。似乎她真是個男子,此時正討好著一個個美人,格外小心小意。
要寶茹真是個男子,在座各位自然避之不及,但是換成個相好閨蜜這樣逗樂這有不一樣了,一個個女孩子比剛剛還要樂。就連方才還是端坐的玉英,也忍不住擱下手中茶盞,掩唇微笑。
玉樓原本就是寶茹說笑時常常捧哏的,這時候也找到了一些昔日時的感覺,趕緊道:“隻可惜你今日著紅裝,不然身穿男裝倒是能裝一回風流子弟——話說回來,你若真是男子,我早就嫁你了。要把你管的死死,哪能出來口花花!”
寶茹自然不會沒話,立刻收了扇子整了整袖子,朝著玉樓恭恭敬敬地作了一個揖,道:“隻求樓姐兒發些慈悲,放過小人罷!真把您請進門,小人這輩子隻怕要完!”
這一下大家都肆無忌憚地笑起來——笑玉樓來著。以前就是這樣,要是有一個人懟另一個人,其餘的人才不會‘厚道’,一個個都愛湊上去看笑話!這時候大家都在看玉樓的笑話,玉樓也算是口齒伶俐的了,在家的姊妹沒一個辯得過她。但是在學堂裏的這幫女孩兒中間她就常常是個墊底的,隻有被別人‘欺負’的份兒。
笑鬧過一回,寶茹總算提起了正事,鄭重道:“有一件事是要你們幫忙的,就和當初玉英一般,我也想請你們做我的女儐相。”
幾個女孩子都看向了周媺、麗華和好娘,她們中隻有這三個是沒嫁人的了,按著湖州找女儐相的規矩,隻有她們未嫁的才能做。隻是這人數不夠,按著湖州風俗,女儐相人數應該是四個到六個。
玉英就問道:“還差人,你家還給請了別的什麼人?若是一時找不到合適的,隻管與咱們說,咱們幾家好些姐妹,怎樣也能請來幾個。”
“謝謝蔣姐姐。”寶茹故意提起玉英曾經的這個成為,然後擺出一副傲慢的樣子,道:“嗐!你們可別小看我,我的朋友多著呢!我家已經給我請好了另外三個!一個是和我家住一個巷子唐家蓮姐兒,一個是我爹的朋友的女兒,我與她也玩的好,叫文珍珍。另一個就是媺姐和玉樓都認得,咱們的蒙學同學白玉奴。”
“嗬!你們以為我找不到足夠的女儐相——肯定是你們自己人緣一般,隻有學裏幾個朋友!而我就不同了,我可是特別受人喜歡的,凡是和我玩兒的女孩子都喜歡我喜歡的不行呢!”
寶茹的這一番話最先反映過來的是好娘,隻見她立刻竄到了寶茹身邊,大聲道:“好個不知羞的小娘子!這一句話可把在座全得罪了!你可知今日大家本就都是想著要好好磨一磨你的,這會子還不揀好的聽!看打!”
說是打,其實好娘隻是在撓她的癢癢罷了,最多就是弄亂她的頭釵就是。等到寶茹快笑不過來了,她才停了手。這時候就聽到寶茹虛弱道:“沒——沒法子啊,我就是——就是這麼誠懇又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