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茹被鄭卓說的話一愣,的確是這個道理,雖然生意人重利,但是做生意的時候一個會談生意的人也是很重要的。她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笑了一下——她是真的很高興。
她在自己找到事業做後越來越發覺了人要實現自身價值,成就感這東西很虛,但是又很需要。而現在,不隻是她自己會去挖掘自己的價值,鄭卓還會發現她的價值,並且想辦法運用起來。對於一個這時候的男子,多麼難得,他們往往不會覺得女子該有什麼用,但鄭卓不是這樣的人。
正在寶茹爽快應下,心裏喜滋滋的,牽著鄭卓的手走的時候,氣氛卻被一陣喧嘩打破了。原來他們已經走出了北角,來到了外頭的一處鬧市區。一群人正閑閑散散地圍著,不遠不近,不算熱絡。但是又不離去——這種看熱鬧的方式倒是少見了。
也是拜這閑散樣子所賜,寶茹一下就看清是個什麼事情了,看清後寶茹就是一陣錯愕——竟然是‘賣身葬父’的戲碼。可不是錯愕,雖然這戲碼是電視劇裏常有的,但是寶茹來到古代十餘年,這才第一回遇上。
寶茹往四處瞟了瞟,並沒有什麼富家公子要出現的樣子。這才正常,哪有富家公子隨便買人的,大戶人家的丫鬟其實也不是想當就當的呢!總歸要身世清白,買賣手續幹淨,絕不可能有糾紛的那一類吧。而且往往會避免買良為賤——也就是隻會在人伢子那裏買已經賣身入賤籍女孩子。雖然聽起來並沒有什麼分別,但是這時候的人看重這個。
不過這時候寶茹最大的好奇還不是這個,她曉得自己江湖經驗少,於是先扯了扯鄭卓的袖子道:“卓哥,這是真的,還是有人在做局?”
不是寶茹沒得同情心,而是在這個時代生活了這許多年,她已經了解這時代的一些脈搏了。雖然她看不出什麼來,但至少本能地覺得有些古怪。
鄭卓帶著她進了旁邊一間茶樓,找了二樓臨著窗戶的位子,這才指了指下頭道:“自然是假的,你看那邊,有人一直不走,卻也不看這場麵,反而看著周遭,這就是有人盯著。”
在鄭卓的解釋下寶茹才知道,這以女色為誘餌,主要有兩種騙術。或者仙人跳,或者放白鴿,剛剛那個正是放白鴿。
仙人跳是什麼寶茹倒是知道,隻因這也是常常聽說的了,不過放白鴿是頭一回聽說。原來這‘賣身葬父’的女孩子就是白鴿——當然也不定是‘賣身葬父’,或者其他情形。總歸是有人貪戀美色,給少少的錢,打算把這女孩子娶回家。
等到女孩子入了這家門,摸清楚這家財物,就要趁著這家人不備,卷款跑路,掌握這個女孩子的團夥就會接應她。這女孩子是白鴿,入別人的家門就是放白鴿了。不過這些團夥也看她看的很緊,隻因很多女孩子是半脅迫做這些事情的,有時候遇到一個好人,弄不好就有了‘上岸’的心思。這樣聯合老公逃脫了,行裏人管這叫白鴿‘飛了’。
寶茹站在茶樓二樓,看著底下這一幕,更加認識了這個時代——這些好的不好的,都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第115章 有驚無險
白家鋪港口, 一處離著蘇杭頗近的港口, 雖然隻是市鎮, 但也很是熱鬧繁華。自鄭卓寶茹一行人自泉州處理完生意,開始回程, 這一路走走停停。到了這白家鋪, 準備好這是到達蘇杭前最後一回停港。
船一停穩當, 鄭卓就自提了食盒下去,擇了一個幹淨的港口小酒店, 先要了一賣肘子, 一賣板鴨, 一賣醉白魚,再讓做三分銀子的湯。看著這樣子,想起寶茹這幾日胃口不好, 於是又要了四個碟子來,是一碟香腸, 一碟鹽水蝦, 一碟水雞腿, 一碟海蜇,好好裝進盒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