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愈後,溫絨曾經開玩笑說,大姨媽算什麼,那點經痛在腰痛麵前簡直是小兒科。
她那時候想,這輩子承受的最痛莫過於此了。
然而,俗話說得好,話不要說太滿,人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
正所謂,沒有最痛隻有更痛。
她醒過來的時候,天是黑的,沒錯,一天一夜的折磨幾乎把她的jīng神和身體全部摧毀,從書房的地板到書桌,再到走廊的牆上,臥室的g上……她現在應該在g上吧,她不敢睜眼,閉著眼又立刻回想起那些瘋狂到令人作嘔的畫麵。但最磨人的是那種鋸刀在身體裏來回割據的劇痛,仿佛隻要動一下,身體就會被撕裂。
隱約聽到水聲,溫絨屏息,他正在浴室洗澡。不知從哪來的勇氣,溫絨竭力撐起身體,雙腳落地的時候,腿肚子都在打顫,她努力扶著g沿站起來,試著慢慢走動,短短幾步路,她就已經滿頭大汗。她的衣服早就沒法穿了,在林雋的衣櫃裏隨便找了件運動服套上,緊緊裹住自己。經過子豪房間的時候,她停了下,有些不確定地打開門,裏麵漆黑一片。
從昨晚起,子豪就不在家,這都是他策劃好的。
溫絨一點點走下樓,眩暈感像是一雙催命的手隨時都可能把她推翻在地,更可怕的是,腰部隱隱作痛,舊傷複發的征兆猛烈敲擊她的天靈蓋。
球鞋穿了三次才穿進,散著鞋帶,溫絨離開的時候,沒有流一滴眼淚,就如她在接受酷刑時,她隻是盯著那個男人的臉,緊咬著嘴唇,聞著血腥味,悄無聲息。
林雋在浴室呆了很久,直到確定外麵沒有人了,他才出來。臥室裏像是經過一場大戰,他視而不見地走到g邊望著白色的g單,那抹觸目的紅像是開在沙地裏的玫瑰。他麵無表qíng地看了會,這時樓下傳來開門聲,不知為何,他愣了下,猛地衝出去,然後看到子豪拎著小書包仰頭看著他。
“我回來的時候看到笨蛋老師了,你怎麼沒告訴我她來家裏?”林子豪臉色臭臭的,“你跟她吵架了嗎?她都沒有理我。”
林雋慢慢地抓起浴巾擦拭滑落在臉頰的水,淡淡道:“回房練琴去。”
“你肯定跟她吵架了,都說不要跟笨蛋吵架了,她……”
“馬上,上樓!”
林子豪被林雋震住,僵著小臉跑回房。
林雋朝林鑒非使了個眼色,林鑒非立即跟著他走進書房,而一進到書房他就震驚了,書櫃上一半的書都在地上,茶幾碎了,沙發歪了,女人的衣服跟破布似的躺在不起眼的角落,簡直是被風bào襲擊後的場麵。
他立刻反應過來這裏發生了什麼事。
林雋沒事人一般,說:“qíng況怎麼樣?林岩是不是在籠絡資金?”
林鑒非打了個冷顫,迅速道:“現在沒人敢幫他,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嗯。”
林雋坐在書桌後,點燃一根煙,沒有抽,隻是夾著,然後安靜了很久。林鑒非不敢出聲,他爺爺的,今天撞在槍口上了,不對,是火箭pào上,他就知道昨晚沒好事,但沒想到糟糕到這種地步。他跟了林雋這麼多年,從沒見過老板冷臉,他老板出了名的笑裏藏刀,他以為林雋似笑非笑的模樣已經夠駭人,可今天他才知道,原來沒有表qíng的林雋才是最可怕的。
“訂婚宴準備得怎麼樣了?”
剛準備擦冷汗,林鑒非迅速放下手,但他沒就這個問題作出反應,他望了望四周,不能理解,都這樣了,還需要訂婚宴嗎?
林雋斜過眼,林鑒非立即吞了口吐沫,掐著嗓子,小心翼翼地問:“賓客的名單還在最後確認,周六如期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