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雋點點頭:“是這樣,不好意思,我不太清楚這裏的qíng況,前兩天也是村長幫我準備了水,今天你能先借我一桶水嗎?”

“啊!”溫絨一拍掌,猛然道,“我突然想起來了,我今天忘記打水了。秦老師,你那兩桶水借我吧,明天我幫你打。”

說完,直接跑到秦謙屋裏把兩桶水提到自己屋裏,隨後對著空氣感歎了一句:“這沒水的日子真難過啊。”言畢,她又笑眯眯地對秦謙說,“謝謝了。”

“不客氣。”秦謙略顯為難地看向林雋,“林老師,這個,我現在也沒多餘的水了。”

月朗星疏,天高地廣,山裏的夜色就是比城裏明亮許多,把林雋每一個表qíng都照得格外細致。他笑容不減,唇邊的弧度,眼角的彎度,就連鏡片後溫脈的眼神都不曾變動,唯有麵色似乎被月亮的光輝照得更白了一些。

“沒關係。”他看了她一眼,低聲說。

這個樣子仿佛一下子回到他們初識的時候,他總是掛著一臉笑,說著一些肚子很黑的話,哪怕是爭鋒相對,也給人一種絕不會生氣的感覺。

但她是見過他殘忍一麵的人,她很清楚衣冠禽shòu這四個字貼在這人的腦門上是再適合不過。所以,哪怕他笑得再溫和,語氣再恭謙,那都是偽裝,林雋專屬的奢華麵具。

她別過臉,把視線看向暗處:“哦,對了,秦老師,王大姐說最近村裏晚上會有野狗出沒,如果聽到響動最好不要理會,免得被誤傷。”

“野狗?”

溫絨攤了攤手,無奈道:“嗯,比如找不到茅坑在哪的野狗,不要理就是了。”

小秦老師何等智商,立馬醒悟,他飛快地看了看林雋,後者倒是沒什麼反應。

他低下頭清咳兩聲:“溫老師,快要熄燈了,早點收拾下吧。”

溫絨跟他道了晚安,秦謙先回房,臨走時有些不安地又看了看林雋,他始終看不透他們之間到底怎麼了,但溫絨不喜歡林雋在這裏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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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走後,溫絨關門,林雋飛快地cha上一腳,溫絨不耐地抬起頭,背著屋裏的燈光,神色格外淡漠。

林雋慢慢道:“我既然來了,就不會輕易離開。”

溫小絨戲謔:“這可說不定。”

林雋垂下眼,冷靜道:“你要我從你的世界滾出去,我做不到。”

溫小絨淡定道:“既然你不肯滾,那我就趕你出去。”

“溫絨。”

林雋忽然指名道姓,溫絨立馬展開警備,血槽補血,小白兔瞬間變身金剛刺蝟。

然而,他接下來要說的是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對不起。”

林雋一生不曾真心說過兩個三個字,對不起是一個,從小,他看到的聽到的告訴他,這個世界,都是對不起他的人。在此之前,就算拿一把刀把他的舌頭片下來他都不會將這三個字說出口。

溫絨愣了下,隨即笑開,皮笑ròu不笑,緊接著,她一腳踩在林雋的腳背上,用力碾了碾,刹那間抬腳衝著林雋的膝蓋猛力踹去:“不好意思,你說了什麼,我聽不到。”

050.

如碧姑娘評價溫小絨的時很是憂慮,這姑娘全身沒多大毛病,就是容易心軟,心軟是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