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打獵(2 / 3)

餘越走到廟口,卻忽而停頓了,他不自覺的凝睇著廟中所供著的聖刀。不知怎的,他注視這把有著深紅色的刀身的大刀,透過著刀身上的細密複雜的紋路,仿佛又看到了那無盡的血海,被狂風呼嘯撕扯得波濤洶湧澎湃,這波濤越凶猛強烈,從中所傳遞而來的渴血的,殺戮的欲望就越強烈。此時他不禁想依了這份殺意,伸手去拿起這把聖刀,給世界去製造另一片血海,無間的地獄。然而他想到了母親還在門前凝望,他想到了村人的樸實憨厚,他於是從血海中得到解脫,渾身已被冷汗浸濕,幾乎虛脫。他的眼光從新回到這刀身上的細密的紋路。

仿佛永恒,卻是才一刹那。“嗚嗚”餘越這才注意到身旁的小呆正不安的用頭蹭著他的腿,似乎在對主人剛才的異樣感到驚恐。餘越蹲下身拍拍它的頭,以作慰藉。然而他心中也感到十分疑狐,從前從此路過,從未有過如此,莫非和昨日那個夢魘有關。然而沒有人能回答他,他也就不再多想。

“走吧,小呆。”餘越起身離開村口,向南邊的深山進發。“嗷嗷。”小呆興奮的嗥叫起來,跟了上去。

餘越走出村口,便到了村外的樹林,此時已是入秋,山風一吹便有許多枯葉簌簌落下,給人一種寂寥荒涼之感。但他知道現在卻是狩獵的最佳時節,野獸急於尋找食物過冬,都會出來覓食。他未於此有作片刻的停留,知道這裏沒有他所想要的東西。快步向林中深處走去,小呆在他身後搖著尾巴小跑著。

再前行十餘裏,便到了幾乎原始森林的存在。四圍都是茂密而高大的樹木,枝葉也極其廣盛,光亮都難以透過。然而來到這濃鬱陰森的林間,餘越便放緩了腳步。此時他已將腰刀拿在手中,謹慎的注意著四圍的動靜,小呆也默默的跟在主人身旁。就這樣前行了一刻鍾,餘越忽而蹲了下來,凝神注意著四周動靜的小呆便撞上了主人的屁股。“嗷嗚。”它十分不滿地叫喚著。然而餘越沒有理它,他用著獵人所有的敏銳的觀察力,他用手輕輕地摩著地上,拂開枯葉,便見一個足有一尺餘的腳印,“烈熊。”餘越用手丈量了一會後,不自覺的發聲。“小呆,我們今天算是遇上一個大家夥了。”餘越將不滿的小呆拖過來,在腳印上讓它聞了一下。小呆聞了一會,又向前走了幾步,突然嗷嗷的興奮的低聲叫喚起來。它向前方對餘越揮了揮前爪,而後至先跑了過去。餘越趕忙跟上,手中的刀柄捏得更緊了。

一人一狼在幽暗深邃的密林中奔跑著,繞過荊棘遍布的灌木叢,躍過暗坑,半刻鍾後,前方傳來了光亮。餘越示意小呆停下,輕聲前往。前方是一片開闊的空地,然而隱在古木陰影處的餘越的瞳孔瞬間收縮了,小呆也緊緊的靠在他的腳邊。在空地中,赫然是一隻極大的野獸,高逾一丈有餘,四肢粗壯,遍身烏黑,在陽光下透著冷冷的寒光。最惹眼的是它的爪子,又尖又利,足有三尺,使人望而生畏。

“烈熊。”餘越忍不住又說出來。他還記得王二叔曾告訴他,這種野獸是大山中最凶猛的野獸,尋常獵戶要是遇到了,唯恐避之不及,因為它的皮毛有為堅韌,尋常刀器難以穿透,而且進攻意識強烈,一不小心便喪身爪下。不過這種野獸在大山中並不多見,他畢生也才見過兩次,一次是現在,還有一次是去年,而且差點就喪身爪下。

但現在餘越看見這隻笨醜且殘忍的烈熊,心中卻有了主意。他輕輕俯身對小呆示意,而後隱入林中更深處的陰暗裏去了。

暮地,這隻正在低頭覓食的烈熊突然回身,漆黑的眼球來回探視著身後的森林,隻有風靜靜的吹著,拂過樹葉枯草沙沙的響。並無異樣,它搖了搖碩大的腦袋,仍舊回身往前走去,渾然不知一場大戮就在這寧靜中醞釀著。

過不多久,它又停下腳步,回過身去瞪視著幽暗的密林,它那煤球般的鼻子牽了兩牽,仿佛那期間有它喜愛的氣味。它朝著林中走去,撥開灌木葉和雜草,隻見一隻山雞被剝了皮,並用一根麻繩縛在脖子上,繩的另一頭就掛在一棵樹枝上,強烈的鮮血的味道便是從這裏所散發的。烈熊一聲嘶吼,朝掛在樹間的山雞奔去,四隻碩在的蹄掌在著地時使整片山林間轟轟地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