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彎彎不好意思地靦腆笑了一下,努力接話:“邱大夫要下班了嗎?”

“我今晚值班,現在去吃完飯……”

對上諸彎彎突然睜大的渴望的眼睛,邱嫵遲疑地問:“……要一起嗎?”

諸彎彎:“要!”

……

醫院樓下的餐館裏有不少住院的患者,諸彎彎坐著輪椅進去,也沒有那麼地引人注目。

因為已經吃過了晚飯,諸彎彎現在一點都不餓,麵對著琳琅滿目的自助餐,她隻拿了碗三鮮小餛飩,握著大勺子慢慢地喝。

看邱嫵端著餐盤坐到了對麵,她才斟酌著說了自己的身份和意圖,想要從她的嘴裏了解更多和譚笑相關的信息。

聽到諸彎彎是刑偵總局的探員,又曾經和譚笑見過麵,邱嫵突然有些食不知味,但還是配合著把自己知道的事說了出來。

由於譚笑的父母在十多年前就因為飛機事故而雙雙去世,因此在調查海guī島案子的時候,譚笑父母的qíng況並沒有被著重調查,資料中也就隻有簡單的幾句介紹。

但邱嫵知道的卻很多。

據她說,譚笑的父親是位很厲害的麻醉師,而且也是濟世醫院院長劉永朋親手帶出來的學生。

“我跟笑笑在讀書時就是好朋友,但跟叔叔和阿姨見麵的次數並不多,也是後來聽醫院的一些老人講才知道,劉院長一直覺得譚叔叔很有前途,還曾經出錢送他去國外進修。那時候譚叔叔是劉院長的左膀右臂,重要的手術,一定都要和譚叔叔配合做。阿姨也是很優秀的手術室護士,經常跟叔叔一起做手術。如果不是出了意外,現在在醫學界,他們兩位肯定也是名人了。”

她歎了口氣:“但人一死,人走茶涼,叔叔阿姨去世後,笑笑這些年全都隻能靠自己……”

眼看氣氛要轉向沉重,諸彎彎跟著她附和了幾句,就想辦法轉移了話題:“你跟譚笑這麼熟,那她的健康qíng況,你應該也很了解吧?”

“健康qíng況?她的身體很好,就是抵抗力比較低,經常會發燒感冒……”

說到這兒,邱嫵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變得yù言又止。

諸彎彎有些明白了:“你知道她做過腎移植手術的事?”

邱嫵多看了諸彎彎幾眼,說話開始注意措辭:“我知道。我是在她懷孕後知道的。因為做過腎髒移植,她懷孕了以後jīng神狀態很不好,總是擔心她的身體撐不住,一有不舒服就找我商量。”

“關於她移植的具體qíng況,她對你提過嗎?”

“沒有。我倒是問過她幾次……因為我跟她從很小就認識了,可我竟然直到她懷孕才知道她做過這麼大的手術,多少心裏就有點不是滋味,覺得我們兩個人的關係,難道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好嗎?我對她可是毫無保留,她卻瞞著我這麼大的事。現在想想,我當時也真的夠幼稚。”

“但你還是問了?”

“對,我問了,問了好幾次。但笑笑她……她的態度很奇怪,每次都是含糊過去。”

諸彎彎:“你覺得是為什麼?”

這次,邱嫵的語氣終於qiáng硬起來。

“諸探員,笑笑是我的朋友,叔叔阿姨也都很照顧我,”她鄭重地看著她,“沒有證據的、會傷人的猜測,即使我心裏想了,我也絕對不會說出來。”

她的這種態度一出,對話一下子就很難再進行下去。諸彎彎又不是會圓場的人,隻能尷尬地悶頭吃飯。但從邱嫵的反應中,她已經感覺到了邱嫵的猜測是什麼。

糙糙地把飯吃完,邱嫵就端著盤子跟諸彎彎告別了。

諸彎彎把最後一個小餛飩咽下去,也打算離開,但她剛放下勺子,對麵就又坐下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