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彎彎搖了搖腦袋。
現在可沒有傷懷悲的時間。
她很快收拾好qíng緒,開始整理手頭的線索。
根據她得到的信息,1989年10月,於牧生到蜂猴市給劉永朋投資建了個醫院,在29號開車撞死了一個人。1989年10月,樸理月初去了蜂猴市,月末領著兒子又去了蜂猴市。
但這兩個人的時間軸明顯不對。
時間是岔開的。
於牧生的車禍是在10月29日,這絕對算是10月末了,可樸理第一次去蜂猴市是在月初,所以他前往的理由一定不是為了處理於牧生的車禍。
但於牧生的車禍,從報道來看,不出意外就是由樸理作為律師出麵處理的,而這件事,隻能是樸理在10月末、也就是第二次前往蜂猴市時辦成的。
但是這次,他帶上了自己的兒子。
去處理一個車禍案,為什麼要帶兒子一起?
還有,10月末是為了處理案子,那10月初去蜂猴市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裏麵的問題太多了,而且是事關並案中兩個被害人的問題,一定要徹底查清才行。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弄明白當年被於牧生撞死的“本市一年輕女xing”到底是誰。
諸彎彎覺得,她恐怕是要拖著這個石膏親自往蜂猴市去一趟了,希望老諸見到自己的腳時,不要嚇得跳起來。
……
不,他肯定會嚇得跳起來。
雖然總是裝成一副鼓勵諸彎彎多經受磨煉的樣子,但每次隻要她受了傷,他都要偷偷地躲起來看著她的傷口難過好久,還總以為沒被她發現。
想著老諸看到石膏後會有的反應,摸著腳上新打的石膏,諸彎彎開始發起了愁。
突然,路燈的光被擋住了。
諸彎彎奇怪地向後扭頭,脖子剛剛轉動,後頸驟然感到炙燙,如同被火舌猛地燎到,來不及反應,一股麻木瞬間蔓延到手指。她猛地渾身抽搐一下,緊接著失去了知覺。
——
不知道過了多久,諸彎彎逐漸有了意識。但她的反應十分遲鈍,花了很長時間才慢慢地找回了知覺。她能感覺到她的雙手被綁在身後,雙腳也被捆在一起,眼睛被緊緊蒙住,看不到一絲光亮,嘴裏也勒著布條,舌頭被壓住,發不出聲音。
這種處境,讓她眩暈的大腦稍微的清醒了一點。她盡量放穩呼吸,利用其它的感官去了解環境。
經曆了幾次顛簸,諸彎彎意識到了她正在車上,而她所能活動的空間幾乎沒有,隻能是窄小的後備箱。
她蜷縮著身體,試圖用手解開腳上的繩子,但打了石膏的右腳非常礙事,累得她後背前胸都被汗水打濕,卻還是沒有成功,反而因為大量的動作導致缺氧,讓她眼前一陣眩暈,幾度qiáng烈地想要嘔吐。
知道自己目前做不到逃脫,她gān脆放鬆下來,閉上眼,靜下心,記住道路中的一切聲音、氣味、顛簸……
如果是平時,諸彎彎十有八~九是能判斷出身處地段的,可她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意識非常地模糊,jīng神根本集中不起來,聽到的聲音也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如同水麵的漣漪般一次次散開。
急躁卻無力,諸彎彎隻能隨著顛簸,意識再次模糊起來。
……
再次恢複意識時,諸彎彎發覺這裏已經不是車內了。她坐在地上,被捆綁的雙腿前伸,困在背後的手觸碰了像是水泥的牆麵。
沒多久,有人解下了勒在她嘴裏的布條,qiáng迫xing地給她喂了幾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