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淼等人終於摸到了附近,他們在翟正的盲區停下,無聲地商議著接下來的計劃。

諸彎彎qiáng忍著沒有回頭,喉嚨滾動了一下,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盡量延長與翟正的對話。

“劉濟的心髒、譚笑的腎、於舒和的肺,樸理的眼角\/\/\/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接受移植者是他們或合謀者至親的緣故,這幾場當時在國際上都沒有完全成熟的手術,都獲得了驚人的成功,除了接受心髒移植的劉濟沒能堅持下來,其他的幾個人,雖然身體始終沒有好轉,但都活了下來並且活到現在,如果不是器官的來源如此不堪,這件事在如今都絕對是一件轟動的大事。”她不動聲色用拇指抹了抹手心的汗,“最後,這起看似完美埋藏起來的yīn謀,由樸理這個律師出麵,最終以意外事故、家屬同意和解而結案。”

諸彎彎毫無隱瞞,把她對28年前那起事件所有的推測都說了出來。陸淼他們也終於確定了接下來的行動,開始向各自的指定位置靠近。

就在諸彎彎擔心周遭□□靜、翟正會聽到陸淼他們的動靜時,翟正出了聲。

他站了起來,握著槍,正對著諸彎彎。

“你果然很厲害。”

聽完諸彎彎口中駭人得故事,他的神色沒有任何波動,語氣也十分平穩,整個人變得更加冷靜,更加可怕,和諸彎彎見到過的翟大夫全然不同。

他眼神冰涼:“你猜的到,都很合理,其他的,你想不到,也很正常。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能夠做出來的。”

諸彎彎克製住,隻盯著翟正:“我猜漏了什麼?”

“腎、肺、心髒、眼角\/\/\/膜,還有一個,是肝。”

翟正腳邊,劉永朋突然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呻\/\/\/吟,翟正毫不猶豫地朝他的身側開了一槍:“我在說話,你聽不到嗎?”

劉永朋瞬間啞聲。

翟正繼續看回諸彎彎,無視她發白的臉色。

“我的父親酗酒,年輕時肝早早地就被他喝壞了。他清醒時在村子外替人開貨車,車主不知道他有酗酒的惡習,看他的身體總不舒服,就掏錢讓他去醫院做了檢查。醫生直言,以當時的醫學水平,除非他能夠換一個肝,否則他隻能等死了。雖然酗酒無度,平時也經常以死相bī地去耍無賴,可在真正麵臨死亡的時候,他卻害怕了。於是他開始到處打聽,不久後終於讓他知道,市裏那兩層小樓是一個醫生開的學校,專門研究器官移植。他對器官移植了解得不多,隻知道是要從別人那裏拿一個器官換給他,而更換的器官最好是親屬的,血緣關係越親越好。我那時候還小,他自然就盯上了我姐姐,跑到了劉永朋跟前,求他救他。”

看到諸彎彎逐漸震驚的眼神,翟正諷刺地微挑了下嘴角。

“劉永朋當年自己也在做活體肝移植的研究,但因為缺少實驗對象,研究始終沒有進展。聽到有人願意無條件做他的實驗對象,他在他簽了協議後,即刻同意為他籌備手術。於是我父親用為姐姐體檢為由,將她騙到了學校,讓劉永朋檢查她能夠為他提供器官。可是劉永朋卻發現,我姐姐的器官不僅適合我的父親,而且和他的孫子劉濟也能夠成功匹配。”

這時,劉永朋又再次叫出了聲。

他這次的叫聲極度刺耳,是在拚盡全力地嚎叫,諸彎彎甚至能隱約地聽出他翻騰掙紮又重重摔回地麵的重響。

一個瞬間,她意識到,劉永朋之所以突然這樣做,是因為他寧願被翟正she殺,也不願聽他說出接下來的話。

劉永朋的用意,翟正也很清楚。他輕蔑地掃了眼在地上掙紮的劉永朋,忽略他的掙紮,繼續說:“肝髒或許可以試著做一做活體移植,但心髒卻不可能。由於本來商量的是進行活體肝移植,所以,他假模假樣地給了我父親選擇的權利,告訴了當時世界上活體肝移植的研究成績。當我父親一聽說\\\\\\\\\\\\\\''''在1988年12月的活體肝移植手術中,受體在術後第六日就死了,反而是供體平安無事\\\\\\\\\\\\\\''''後,當即就要求采用對自己更加安全的手術,也就是屍體肝移植。為了自己能活命,他直接決定了我姐姐的生死。而他的態度也讓劉永朋放了心,他開始謀劃怎樣才能把這件做得□□無fè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