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曾遺憾地:你走了我們怎麼好耍呢?
老李對老曾:走什麼呀,我先把話說在這裏——她走不了的。
老張問老李:我有什麼走不了的?
老李:你會舍不得丟下這個家、舍不得丟下你家老王。
老張:沒有孩子的家是個“空巢”,沒有什麼舍不得的。對他我更沒有什麼舍不得的,我現在是看見他就惡心,想起他就傷心,提起他就煩心,離開他我才會舒心。
老李笑了:他不成了“四心”人了?你沒聽說人老了有幾樣東西不能少嗎。
老曾問:有哪幾樣東西不能少?
老李:老伴、老友、老房、還有老本。
老曾問:什麼老本?
老李:就是人民幣啊。
老曾點頭:這倒是真的啊。
老李問老張:你這是睹氣!我敢說從骨子裏你是舍不得離開幾十年相伴的老王的,你也舍不得離開我們這些老友的。人說“落葉歸根”,還不就是說一個“故鄉”情結,“故鄉”情結中的重要涵義也就是“老友”情結,“老房”情結。你跑到北京去,除了女兒,舉目無親,想找個人擺擺龍門陣都不容易。
老張:你說對了,我從骨子裏當然還是想就在這,我也向往兩口子從一而終、白頭偕老的人生境界,可是這不以我個人的意誌為轉移,我這是被他逼的……
老曾勸老張:哎呀,兩口子吵架是天經地義的事,沒有哪對夫妻一點不吵的。過一段時間慢慢淡忘就好了。
老張突發奇想:好久沒去唱過歌了,我們去找個地方“OK”怎樣?
老曾:你怎麼突然想到要唱歌了?
老張:唱歌好,唱歌把五髒六肺都鍛煉了,唱歌把一切不愉快的事都忘了,唱歌有利身心健康——我看電視上介紹一個年歲和我們差不多的婦女得了癌症,喜歡上了唱歌,每天都唱,直到現在身體還好好的。
老曾:我過去也愛唱歌,老了就不唱了。
老張:誰說我們就老了?誰說老了就不唱歌了?走,找個地方樂樂去。
老李:我曉得這附近的琴台賓館有個“OK”廳,收費便宜,音響效果也好。
老張:那好啊,我們就到那裏去唱吧。
老張、老李、老曾起身離開了亭子。
白天,省城琴台賓館“OK”廳。
老李、老曾坐在沙發椅上,看著背投電視。
老張拿著麥克風深情地唱著:“悠悠歲月,欲說當年好困惑……”
白天,省城琴台賓館“OK”廳。
老張、老曾坐在沙發椅上,看著背投電視。
老李站著拿著麥克風用美聲唱著:“我愛你中國……我要把美好的青春獻給你,我的母親、我的祖國……”
老李、老張坐在沙發椅上,看著背投電視。
老曾拿著麥克風坐在沙發椅上唱著:“……好人一生平安……誰能與我同在……相知年年歲歲……如今舉杯祝願……”
白天,省城琴台賓館大門。
老張、老曾、老李走出琴台賓館大門。
老張:真舒服!我們今天相當於三個人包場唱了一天的“OK”。
老曾:一個人包括茶水、唱歌才十元錢,太便宜了。
老張:是的。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去吧。
老李:我知道這附近有家小吃店生意很好,我們到那吃去,好嗎?
老張、老曾點頭:好的。
晚上。省城老張家客廳。
老王坐在沙發上端著一碗麵一邊吃一邊看電視。
老張從外走進客廳。
老王轉過頭看了一眼老張繼續看電視。
[電視畫麵]:播音員:……北京小湯村醫院的最後一批“非典”病人出院標幟著在黨中央的英明領導下,經過全國人民的共同努力,我們終於戰勝了“非典”……
老張徑直走進客房。
晚上。省城老張家客房。
老張坐在床邊拿起電視遙控器打開電視,選台:
[電視畫麵]:播音員:……從現在起,國內的交通、旅遊、餐飲、娛樂將恢複到正常時期……
老張趕忙走到衣櫃前踮起腳尖拿下一個行李箱放在地下,然後打開衣櫃門挑選衣物甩在床上。
老張站在床前清理著挑選的衣物裝進行李箱裏。
白天。省城機場侯機廳。
老張拉著行李箱和一對老夫妻、一對母女、一對情侶圍繞在一個舉著旅遊旗的年輕男導遊身邊聽她吩咐事情。
白天。藍天上。
一架客機淩空藍天。
白天。首都機場候機廳。
謝成拖著行李箱排隊等待辦理登機手續。
白天。首都機場候機廳外。
一輛出租車停在候機廳外。
王曼推開車門下車。
賈翔駕著車遠遠地停下。
白天。首都機場候機廳。
王曼在候機廳四處探望尋找。
賈翔遠遠地跟蹤著王曼。
王曼看到謝成提著行李向安檢處去。
王曼急衝衝繞過眾人向謝成奔去。
賈翔遠遠地跟蹤著王曼。
謝成正準備邁過黃線接受安檢。
王曼大聲喊:謝成——
謝成停住腳,轉過頭。
賈翔趕快調頭躲進人流。
謝成看見王曼,臉上露出了笑容。
謝成向王曼走去。
王曼責問謝成:怎麼不辭而別了呢?
謝成:我……
王曼問謝成:你的飛機什麼時候起飛?
謝成看了看表:如果正點的話還有一個小時左右。
王曼問謝成:我們能不能找個地方坐下來談談?
謝成:行。
王曼和謝成向候機廳一咖啡廳走去。
賈翔轉身尾隨著王曼和謝成。
白天。首都機場候機廳一咖啡廳。
王曼和謝成相對坐在一張咖啡桌前。
白天。首都機場候機廳一售報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