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集(2 / 3)

老曾:增加了一條什麼理由?

老張:他不知道在哪裏去聽到的——說是有統計數字顯示這次得“非典”的好多都是不抽煙的,而抽煙得“非典”的卻少得很。

老李:這倒好了,他們抽煙更管不到了。

老張:誰管誰呀,我給他說:這身體是個人自己的,你自己都不愛惜,別人還能代替你愛惜?說多了他還不高興,我懶得說了。

老張伸頭看了眼客廳外邊——

白天。老李、老謝家新房客廳外花園。

老謝、老王、麥克分別坐在滕椅沙發上談笑風生。

白天。老李、老謝家新房客廳。

老張回過頭問老曾:什麼時候吃你和麥克的喜糖呢?

老曾不好意思地:吃什麼喜糖啊,就象現在這樣相處很好的。

老李:現在在老年人重新成家的倒是比較流行同居不結婚的潮流。

老張:這裏有很多原因——比如雙方子女的撫養啊、家產的分配啊……

老曾立即插話:我和他可沒有同過居啊。

老張:你們同居誰又能把你們怎樣?

老曾:這可不是我的人生觀,我是個很嚴肅的人。如果我和他已經走到同居的地步了我一定會和他正而八經地把手續辦了。

老李關切地問:他這人怎麼樣嘛?

老曾:怎麼說呢……他人很實在,也善解人意……

老李:作為一個男人能具備這些就不錯了。

老曾麵帶難色地:就是……我們畢竟國度不同、生活習慣、理念不同,比如在飲食習慣上我們個人的口味、吃法就很不好將就。

老張:這有什麼?你們各人保持各人的習慣就行了,都到這個歲數了,要改變幾十年形成的習慣是不大可能的,更何況還是不同的國度。

老曾:這是一個方麵,還有比較難辦的是,我們國家還沒有對外國人發放“綠卡”,麥克現在在我們國家是以旅遊者身份出現的,每半年還得辦一次簽證。

老張:啊……

老李:那也不妨礙你們生活在一起呀。

老曾陷入了沉思中。

老張伸手把茶幾上的端起來遞到老李、老曾麵前招呼:吃水果吧。

老李、老曾用牙簽挑起一脫水果吃起來。

老張也用牙簽挑起一脫水果,然後把水果盤放回茶幾上。

老張一邊吃著水果一邊轉頭問老李:搬到這裏來了你還組織你的“兄弟姐妹旅遊團”活動嗎?

老李吃著水果水果:當然還組織活動。

老曾手裏拿著水果問老李:你們有些什麼活動呢?

老李:周一打腰鼓、周五跳舞,你們過來一起活動吧。

老曾搖著頭:我都想參加,太遠了。

老張:就是,太遠了。

老李:遠什麼呀,坐十幾站路的公交車就到了,等今後地鐵修好,就更方便了。現在我正在籌備辦一所“老年大學”,還想請你們出山。

老張:老曾到是可以教外語,我能幹啥?

老李:你是中文專業畢業的,又喜歡寫作,你就教語文吧。

老張:我從來沒當過教師,能教什麼語文?再說我也沒時間啊。

老李:沒時間?你過去不是說你無所事事,過得很無聊嗎?你現在忙什麼?打麻將?

老張:打什麼麻將啊,我現在在繼續寫作。

老李:你不是封筆了嗎?怎麼又開始寫起來了?

老張:我女兒看我過得無聊給我買了台新的電腦,說是哪些哪些老人寫的博客如何好,她說想在網上看到我寫的博客。我就試著在網上建了個自己的博客。

老曾問:什麼是博客啊?

老張:就是日記,英文叫BLOG,音譯過來就是“博客”。

好啊,我們好久也上網去讀讀你的“博客”,在什麼網上?

老張:在“新浪網”,你看署名叫“桑榆未晚1948”的就是我。

老李:為什麼取這麼個名字?

老張:“桑榆未晚”是我的筆名,“1948”是我的出身年份。

老李:我們家這台電腦基本上成了老謝的專利產品,一天到晚他霸到不是看新聞、看影視,就是打遊戲。

老張:他還喜歡打遊戲?

老李:就象年輕人簡直成了“網迷”、“網蟲”了。

老張:他打什麼遊戲?

老李:“鬥地主”呀,人家現在已經升到“總兵”一級了。

老張:啊,那級別高啊。

老曾問:什麼“總兵”?

老張:那是“新浪網”上“鬥地主”的級別之分。有小工、鄉紳、知縣、巡府、提督等好多等級,我有時候也上網鬥一鬥,我的級別才達到“女知縣”。

老李:你們不知道啊,有時他為了爭個輸贏,覺都不睡鬥到淩晨甚至天亮。

老張:那怎麼要得啊,網上那些人絕大多數都是年輕人,他們有幹勁、有精神,我們這些上了點歲數的人可不能跟他們拚。給你們說個笑話嘛,在網上有些人把我當姑娘,有的說:哎——靚妹,我們交個朋友嘛;有的說:美女,你的牌打得太好了;還有的在上麵亂罵的,我真想回敬他們:我是你婆婆,我是你姑奶奶,又想,算了,反正他們也看不到我的模樣。

老曾笑了:真有趣。

老張:來嘛,你們兩個也上網來“鬥地主”嘛,這樣我們足不出戶就可在一起耍了。這個遊戲好,又不輸錢,又有競爭趣味。

老曾:現在這“鬥地主”在全國真成了風,有笑話說毛主席在九泉之下一覺醒來問:現在全國人民在幹啥呀?回答:全國人民在“鬥地主”,他很滿意地連聲說:好、好,我這就放心了,他又睡了過去。

老張:我覺得“鬥地主”這名起得不好。

老李:怎麼不好呢?

老張:“鬥地主”已是老黃曆了,現在應該是“鬥貪官”“鬥汙吏”才對。

老李、老曾都點頭:對的、對的,該“鬥貪官”“鬥汙吏”。

老張:對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寫的我們這一代人的書《含春》華文出版社已經排版了。有兩家影視部門在醞釀將這書改寫成電視連續劇本。

老李:“工夫不負有心人”,祝福你實現了終生的夙願。

老張看著花園裏的抽煙的老王:我這是被他逼出來的。

老曾不解地問:怎麼是被他出來的呢?

老張:他當時斷定我不是寫作的料,我就恨這口氣,下決心非要寫出來不可。我還得感謝他,不是他給我的反作用力,我可能寫不出這本書來。

老曾:你身體還吃得消。

老張:不行,寫這本書我曾經把骨質增生的毛病都寫出來了。

老曾:你寫那麼多東西、看那麼多東西眼睛沒問題?

老張:沒問題,我現在的眼睛不用戴眼鏡報紙、書籍隨便看,用手機發短信隨便發。

老曾:我早幾年就戴上老花眼鏡了,不然,什麼也看不清楚,我真羨慕你的視力。

老張:這可能與我常年堅持用冷水洗臉、堅持按摩眼部有關吧。

老李:我真佩服你的毅力和精神。

老張:沒什麼佩服的,我隻是想,一個人來到世上總得幹點什麼有益的事,在離開世界時,給後人留下點有意義的東西才是。

老李:我也是你那種想法,想在有生之年幹點有意義的事,所以想辦所“老年大學”。

老謝、老王、麥克說說笑笑地一起從外邊花園走了進來分別在原來的位置上坐下。

老張笑著對老謝、老王、麥克說:老李有個雄心壯誌——她想辦所“老年大學”,正在招募老師,你們都去兼個教師什麼的,也掙點外快吧。

老李笑著:到我的“老年大學”來講課的可都是盡義務,沒有報酬的。

老王問老李:你咋個想到要辦“老年大學”呢?

老李笑著:我是看到有好多退休以後的老人成天無所事事、寂寞難耐、鬱鬱寡歡,這樣容易生出病來,辦個“老年大學”讓他們到這個環境裏來打發時光,可能對他們的身體健康有好處。

老謝嘲諷老李:你真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也。

老張:不要忘了,人家年輕時就是以天下為己任的先進模範代表嘛。

老王看著老李:我很佩服你的寬廣胸襟,也敬仰你的崇高境界,你如果真正要發揮餘熱,成就一件事業,我到覺得籌備建個“老年公寓”更實在、更需要。

老張:我同意老王的意見。你們看——當今中國象我們這樣一對夫婦加一個孩子的家庭結構是很普遍的了,而且象我們這樣兩個人老了、兒女不在身邊的已成為中國的一大社會現象,人老了,各種各樣的毛病就鑽出來了,得了病,子女不在身邊,哪個來照顧?人老了,喜歡鬧熱害怕寂寞,可在空巢家庭裏想找個多的人擺擺龍門陣都沒有,如何解決空巢家庭的老人老有所樂、老有所養、老有所依的問題,已是當今中國的一大社會問題。

老李:我前幾年就是想建“老年公寓”,地點都看好了,就是資金籌備不起來。

老王:“老年公寓”應該是一種社會福利事業,那不以“賺錢”為目的,除非是很有錢的人搞慈善事業,一般人想靠個人力量是建不起來的。

老李:我找了民政部門,他們說對此無能為力,國家沒撥這筆資金。我也就心灰意懶了。

老謝:現在的中國“老年公寓”在一些地方已開始興起,隻是很不健全,像我們這個地方,應該是養老不錯的地方吧,但配套設施沒跟上——比如醫院還沒有,超市也沒有,看個病、買點東西要到這附近的鎮上或城裏去。

老王:你們這裏是有錢人住的地方。我認為國家應該多建點普通老人住的、設施齊備的“老年公寓”。像青城山,實際百分之六、七十是老人在住,我們去住的那些農家小院,價廉物美,如果把醫院、超市等配套設施跟上,那也是很不錯的“老年公寓”。

老張:我們這些人今後可能都隻有住進“老年公寓”了。

老李:搬這裏來嘛,我們住一起。

老曾:對的,今後你們好一起帶孫兒。

老張、老王、老李、老謝相互看著臉上蕩著幸福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