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總算看出門道來了,拿帕子捂著臉,輕輕哭道:“老太太走前,一再托付我好好照看六丫頭,說她老實厚道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說的,如今明蘭就要啟程去宥陽了,若臉上的傷不褪,叫老太太瞧見了,還不定怎麼傷心呢?”

她於哭之一道並不嫻熟,隻gān嚎了幾聲就哭不下去了,遂暗歎,果然術業有專攻。

今日,眾人紛紛紜說,說到這裏後,盛紘心裏已一片清明,家中一切的禍源都在一處,他思慮極快,沉吟片刻,便最後宣判道:“墨蘭欺淩姊妹,口出惡言,毫無端方賢淑之德,從今日起,禁足於院中,好生抄習《女誡》,修養心xing,不許出來。”

墨蘭一開始還以為要打板子,心頭一輕,林姨娘卻心裏驚慌,既不打板子,那就還有更重的懲罰,且沒有說明禁足的時間,那豈非一直關下去了嗎?

盛紘轉頭與王氏道:“墨蘭已及笄,上回我與你說的那位舉人文炎敬,我瞧著極好,過幾日你便請文老太太國府一敘,問問生辰忌諱,若一切都好,待出了國喪,便把事兒辦了吧。”

墨蘭和林姨娘大驚失色,立刻尖叫著哀求盛紘,盛紘橫眼瞪去,厲聲罵道:“我意已決,你們不用贅言!再多說一句,我便沒你這個女兒!”

墨蘭委頓在當地,林姨娘不敢置信的看著盛紘,王氏低頭暗喜。

盛紘威嚴的目光掃視一遍眾人,又道:“林氏教管不嚴,從今日起禁足,直到四姑娘出閣,若這之前,你再與墨丫頭見麵,我一張切結書,立刻將你趕出府去!從今以後,沒有我的吩咐,你也不可與楓哥兒見麵!你這般無德之人,好好的孩子也教你教唆壞了,沒的拖累了他們!”盛紘說的聲色俱厲,林姨娘掩麵而哭,本想去扯盛紘的袍服,盛紘厭惡的一腳踢開她的手,理也不去理她,林姨娘隻覺得萬念俱灰,這次真是放聲痛哭起來。

盛紘也覺得十分疲憊,站起身來,緩緩走到林姨娘母女身邊,看著墨蘭,緩聲道:“你自小便受我寵愛,我教你詩詞歌賦,沒想到你卻滿口的汙言穢語,教你讀書寫字,是想你懂事理明是非,沒想你竟如此蠻狠無禮,動輒埋怨在心,欺侮弟妹……,為父的,對你十分失望”盛紘厭惡的看著墨蘭,冷淡中透著不讚成;墨蘭心頭如墜冰窖般,幾乎背過氣去。

然後他又對林姨娘輕聲道:“老太太說的是,一切緣由一個‘貪’字,若不是我寵愛太甚,你們母女也不會有如此妄念。”說完,也不理林姨娘拉扯哭求,徑直朝外走去,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看王氏婆媳,一字一句道:“你們還是清理下丫鬟婆子,該發賣的發賣,該打罰的打罰,內宅總當安寧才是。”

王氏這次是真的大喜過望,劉昆家的連忙又擰了她胳膊一把,王氏艱難的低下頭,拚命屏住笑容,海氏卻依舊神色不變,還寬慰道:“爹爹別往心裏去,不是兒媳自誇,整個京城裏頭的,有幾戶人家有咱家這麼太平安寧,不過一些小瑕疵,幾天便好了。”

盛紘心頭略略安慰些,轉頭便出去了。

……

丹橘和綠枝回來,結案了,證據也可以不用留了,丹橘趕緊尋藥膏給明蘭擦,綠枝口齒伶俐,叉著腰利索的把適才q&iag形講了一遍。

“大奶奶真是了得,平日裏見她斯文和氣,誰知說起話來這般厲害,一句句的,都中了林姨娘要害,回都回不出來!”綠枝一臉偶像崇拜,“這下咱們可消停了,四姑娘不敢再來鬧了,老爺定也厭惡了她,我聽說那文舉人家裏很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