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梵夢裏 益州·昭化城
“昭化城內,今天起入夜宵禁,關門閉戶,不點燈燭,街下無人,違令者細作論處!”昭化城內,衙役們一隊一隊在城內奔走相告,廣元城叛軍頭目的畫像貼滿了布告欄。
一個布告欄前,幾個人正看著告示,一名衙役走到一人身邊,“娘子確定是醜時一刻?”
“嗯,你盡管抓人,證據我會放在屋內桌子底下,賞金夠給你母親買藥了。記得,走時在門縫間夾片葉子。”說完,那人轉身走進巷子裏,七拐八繞,在僻靜處敲響了一戶的院門。
“來了來了,”一位老嫗打開了門,“小娘子看著眼生,請問你是找誰?”
“請問高老伯可在家?我是天風城別院劉掌事的女兒,我爹爹讓我帶了東西給高老伯。”說著拿出一塊令牌,閃了一下又放回袖子裏。
老嫗瞟了一眼女娘手上的藥箱,“哎呦,哈哈哈,小娘子快請進!好久沒有消息,還怕是忘了咱們了!”小女娘被請進屋裏。
“托你們找的人還沒找著,怎麼會忘了你們呢!”小女娘環顧了房間的布置,順手掩上了門。
“老頭子,天風城劉家小娘子送東西來了啦。”
一老翁走了出來,“劉家娘子?她一個人?”
“高老伯,我爹爹聽說您最近腿腳不好了,出去找人怕耽擱了您的大事,讓我來給你看看,送些名貴藥材,這些都是貴人賞下來的,高老伯吃了可要快些好起來。有些話不好讓人聽見,送我來的人都在客棧歇下了,我也不好多待,明日就回了。”小女娘坐在了主位,藥箱放在了桌上。
“呦,那,那怎麼好意思收劉掌事的東西呀?不過既然他有心了,我就收下了。”老翁打量了下小娘子的衣著,作了個揖,“人我還在找著呢,都一年多了,那小妮子說不好已經餓死、病死了,那很不好找的呀!有了消息,我一定立刻告知劉掌事,後麵的事還得有勞他。劉娘子一個人出入實在不很安全啊,雖然現在這昭化城外有厲覃嵐厲將軍帶兵駐守平叛,可局勢不穩,他一個少年,會打什麼仗,指望不上呦,劉娘子還是早些回去,晚了,也許就出不去嘍。”
“我先給高老伯看看傷吧。”小女娘從袖子裏掏出塊帕子。
“有勞劉娘子!怎麼好意思勞煩您呢?我,這!”高老伯笑著抬起胳膊,讓小娘子隔著帕子把了脈,又掀起褲腳,露出了左小腿上一塊紅腫,已經有潰爛之相。
“找人的事先不急,高老伯背後有高人,自不必擔心。這腿傷可是不輕啊,我來幫幫你吧。”說著用袖子裏藏好的刀,一下紮在了老高頭的傷處,直接貫穿了小腿。
老高頭疼得蜷縮,抱住小腿死命地叫。
“啊,啊,殺人了殺人了!”老嫗說著就想往外逃。
小女娘一揮手,手裏的白藥末撒了老高頭一臉,他斜斜地就倒在了椅子上沒了動靜。
老嫗急著要開門,慌亂得手也不聽使喚。“若你再喊,我就連你一起殺了!”小女娘用刀插在門板上,擋住了老嫗,指著高老頭給她看。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事情是我家老頭子沒辦好,人我們一定找到,一定找到啊!”老嫗跪下來連著磕頭。
“吃了,咱們再說話。”小女娘遞給老嫗一粒藥丸,一手拉起她的下巴,一手硬塞進她嘴裏,抬手看她咽下,又坐回了主位。
“找人倒是不用麻煩了,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小女娘,褚天歌,現在也算通過姓名了,就請你給說說,你們到底是為誰賣的命,非要殺人滅口?啊,忘了告訴你,你吃下的,是用五種毒物煉製的五毒丹,沒有解藥半日就會全身腫脹爆裂而亡。”
九枵這一世名叫程荔逴,褚天歌是她這十五載從不曾用過的真名。程荔逴這名字是一家人避禍時,爹娘給褚天歌起的化名,隨母姓。
j“就是,就是天風城的安平王府的劉掌事呀,我們都聽他的命令行事的呀!”
程荔逴站起來走到老高頭的身邊,一刀下去戳中了腹部,血水慢慢沿著刀壁冒了上來,人卻沒有動彈一下。
“我可是聽劉掌事說,都是你們四風堂負責中間聯絡,給各家報信。”一用力,刀從老高頭身上拔了出來,血瞬時噴湧而出。刀一路滴著血,又架在了老嫗脖子上。
“我說,我說,是……相府安排我們找的,是他們花錢要我們找人滅口的。”
“這些廢話我聽了4次了,我真是聽煩了,看來是對過口供了。這個,你看看認不認識。”程荔逴從懷裏取出了一個項圈,在老嫗麵前晃了晃,戴在了自己脖子上,上麵的鈴鐺發出了清脆了響聲,老嫗像是被鈴聲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