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回來報仇,便不怕手上多幾條人命!”
“你,女公子,女公子,我求求你了,我說,我說,求你放過我的孫兒吧!”
“若再扯東扯西,我就用這項圈生生勒死你那8個月的小孫子,知無不言,我就考慮留你們一家人的性命!”
“報……”昭化城外,厲覃嵐的副將快馬入營,在主帳前勒緊韁繩,“將軍!不好了!”
“冠霏大兄如何了?”厲覃嵐起身問他。
“叛軍以百姓為質,程將軍不能強攻,突襲時不知怎的百姓突然倒戈,程將軍被百姓刺傷被俘。”
“百姓刺傷的?其他人呢?”
“副將子路他帶著……”說著子路踉踉蹌蹌地走進來直接跪在地上。
“末將失職,把我家將軍弄丟了。”
“百姓刺傷我大兄?哼,真是越來越了得了!”在一片死寂的主帳中,所有人唰的一聲側身看向了程仲霖。他立刻說:“若騎馬,從正門出,雖是最快,恐怕會被那些虢氏叛軍笑死,等我們趕到廣元城門口,我大兄恐怕已經被架好在那城樓上等我們了。從東城門出,策馬迂回,連夜奔襲,需要3日才能到,大兄定是被嚴刑伺候過的,怕是去了也是晚了,我們幾個奮力一搏,想是能收屍歸來,但是我和六姑爺的皮怕是得被我祖父和阿父一起扒了去。要不咱們從西門出,沿著山邊走上一夜……”他拉起跪著的子路,扔到了一邊坐下來。
厲覃嵐白了他一眼,“不行,山路險要,若是冠霏阿兄等我們2日,必是能想到搭救艱難,他那倔驢一樣的脾氣,不會等我們。”厲覃嵐敲點著桌上輿圖,邊皺眉低語。
“咱幾個就拚了去,還能打不過那些走狗叛軍?”幾個副將有氣有惱,尤其是程冠霏的副將陳子路,將軍拉他一把撿條命,才害的將軍受傷被俘,這會兒就是讓他一路跪著去救,送上性命去救,他也是甘之如飴。
“不如騎著馬,駕著馬車去,今夜準備,明天一早就出發,就是這由頭……”厲覃嵐摩挲著手指。
“就說是去迎娶我家六妹妹,就算戰事緊,成婚也定能讓老太君和祖父、祖母寬心安慰的。”程仲霖垂著眼,斜眼盯著坐著的未來妹婿。
“那就子路備車馬,子年和葉棲備武器,沈洛帶著方圓去城裏買些衣物,嫁妝彩禮要多備些,不然看著不像,這路線也是5日前咱們就出城來昭化迎娶,昨日廣元城破,今日廣元城門重開,咱們明日就回家拜堂。你,換身衣服跟我出去一趟。”厲覃嵐皺著眉抬眼看程仲霖。
副將葉棲靠近厲覃嵐耳邊說:“將軍,人已經救出了,城裏的都放回家了,城外的安置在新安客棧了,沒有找到身契。”
“知道了。”
厲覃嵐拉著程仲霖在街上亂逛,兩人一身玄衣,迎麵而來的人隻敢偷偷看、繞著走。
程仲霖不時回頭看路人,再看厲覃嵐,他怒目圓睜,皺眉死盯每一位路過之人。
“你幹嘛這麼看人家,被你嚇死了,以為你要打人啦!”
“你大兄被俘,你倒是不著急!”厲覃嵐眼神掃過每一名路人和商販。
“要找個新娘假裝跟咱們入廣元城,又不是讓你真找個女娘娶了,你這要搶人的表情,怎麼求人家幫我們?”
“入廣元城,危險重重,要一小女娘臨危不亂,見血不慌,不背棄亂跑送咱們入城,這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又恐怕會壞小女娘名聲,選起來,總得看著這樣的咱們還能不露懼色的,才能再求上一求。若她亂來,大兄救不成,怕把你們幾個也折裏麵。”
“這女子恐怕不會在大街上走,咱們得直接去幾家,試試小女娘們的膽量。”程仲霖拉著厲覃嵐就走。
兩個時辰過後,城中的妓館春雨樓、張屠戶家、芝林醫館、義莊都走了個遍,要不就是機警膽小,要不就是壓根每有女娘。
走到當鋪門前,遇見了一個小女娘,穿著臧色粗布衣,像是剛剛典當了什麼,緊捂著袖口,應該是剛換來的銀錢。
厲覃嵐和程仲霖倆人對視一眼,直擋住了那人去路。小女娘嚇了一激靈,把手背到身後。
小女娘被兩人夾著進了後巷一間荒廢的破屋。
“小的錯了,本來也沒想獨吞這些銀錢,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去孝敬各位大哥們嗎?”這小女娘進了屋就衝著厲覃嵐跪倒在地。
“看來是個慣犯,這認慫的流程倒是熟門熟路的!叫什麼名字?什麼來路?”程仲霖用衣角擦了擦門檻,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