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卻扇。”
“哦,哦,對!”荔逴拿穩卻扇,發現厲覃嵐並沒有把她放下的意思,在他耳邊輕輕地說:“等下你別怕,我們不管嘴上說著什麼,隻要心裏默默跟土地公公說那都是假的,他該不會怪罪。”
“他剛剛說要看洞房,怎麼造假?”厲覃嵐側臉看著她。
“我自有辦法,不會讓你吃虧。還不放我下來!”
“聽說你剛剛一路辛苦,程仲霖的帕子,扔了吧。”
“未免管寬了些。”
厲覃嵐小心把荔逴放下,“那帕子不好,把你的脂粉都蹭掉了!”他輕輕點著荔逴的鼻子,幫她把脂粉抹勻了。荔逴也不躲,叛軍看著,她就默默等著。
兩人站在一起,荔逴幫厲覃嵐整理了喜服,厲覃嵐就那麼側著頭看著她,等荔逴站好了,他便托著荔逴的手臂走到神像前。
“在神明麵前拜堂,母親也定能感受到咱們的孝心,就是委屈了荔妹妹,他日我定給你交代,讓你在其他女娘麵前麵上有光。”厲覃嵐盯著程荔逴的眼睛,程荔逴感覺厲覃嵐生氣了,死盯著自己的眼神都要把自己射穿了,那麼深情,那麼堅定。
“我不需要在其他女娘麵前麵上有光,我隻看我自己喜歡,旁人與我無關。如今你我已然並肩,我今後便能事事得償所願,心願順遂,與你安享太平。”
厲覃嵐想起昨日程荔逴跟她說的話,居然沒有抱大腿和賺大錢,不禁笑了起來。“今日你我草率拜了堂,以後我還你一個隆重的。”
“我最喜歡一家人熱鬧的場麵,其他人並不重要。我信你不會辜負我。”荔逴眼裏泛淚,眼波粼粼地看著厲覃嵐。
“你們肉麻夠了沒有,給老子快一點!”荔逴怕厲覃嵐轉身踹那叛軍頭目,換手握著卻扇,用左手拉他袖子一起跪了下來。又看了程仲霖一眼,程仲霖本來看著這倆人說的跟真的似的正在旁邊震驚看戲,笑也不敢笑、氣也不敢氣,被看這一眼馬上明白,走上前兩步,開始主持拜堂。
“一拜天地……”厲覃嵐和程荔逴擺了天地、土地和彼此,禮成了。厲覃嵐每個轉身也要看一眼程荔逴,不隻程仲霖看著像真的,副將們看著吃驚又感動,秦牧在門口看著,也看不出什麼不妥。
“你們倆,送入洞房,就這兒!現在!”
程仲霖哈著腰,走上去作了個揖,“大官人,我妹妹一閨中女娘,這麼多大男人看著,怕是會壞了名節,您行行好!”
“怕什麼?我們既然接管了廣元城,以後也是這廣元城的父母官,當爹娘的看看怎麼了?你們說是不是?”跟來的叛軍一起起哄。
“大將軍說以後要做我們的父母官,那想必也是心懷百姓的好官,欺辱城裏的良民,怕對大將軍官聲不利。”荔逴拿下卻扇,叛軍們看了分外眼紅。
“娘子莫怪,我是看你這夫婿和哥哥太孬,以後萬一負了你,護不了你,那不是白白傷情一場。你長這麼好看,害怕沒有比他更好的人對你好嗎?”
“哥哥是我最敬重的人,覃郎是與我自小定下婚約,如約娶我之人,他以前對我的情誼,家人見證過的,現在對我的情誼,大將軍你見證過的,以後對我的情誼,土地老爺會幫忙見證的。”程荔逴走上半步,將厲覃嵐護在身後。
“瞧瞧你這新婦,再瞧瞧你!你若不要這新婦,我就領回去給我大哥快活快活!這麼好看的小女娘,說不定就做了主帥夫人了,比跟著你這瘦不拉幾的小子可享福多了!美人,我那兄長可是很會疼小娘子的,你要不要考慮考慮?”秦牧不依不饒。
“大將軍,民婦剛剛嫁了呀,已婚的婦人,主帥肯定瞧不上!”
“這不是還沒喝合衾酒呢嗎?這不是還沒生米煮成熟飯嗎?”
眼看厲覃嵐也要衝過去,荔逴順勢躲在他身後雙手掩麵,像是被嚇到了,然後一把拉住厲覃嵐,左手捧住他的臉,右手拿著卻扇也捧住了下巴,臉就靠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