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英章帶著試探地道:“聽璿璿說,你才回洛海不久?”許連臻勉qiáng微笑,應道:“是的。”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像是彼此都失去了語言能力。
葉英章好一會兒才道:“連臻,聽說……聽說你父親保外就醫,我一直到後來才知道的。那個時候,你父親……對不起!”有關許牟坤的消息,由於父親葉震跟層層人員打過了招呼,他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許連臻實在不想跟葉英章談任何關於父親許牟坤的話題,突兀地站了起來:“不好意思,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葉英章尷尬地跟著起了身:“連臻……”,許連臻打斷了他的話:“不要再說了!”許連臻緩了緩呼吸,嚴肅認真地盯著他道,“葉先生,我隻是璿璿的朋友,我到這裏來也隻是為了璿璿,不是來跟你敘舊的。希望你明白這一點。否則,我想我沒辦法跟你吃這頓晚餐。”
許連臻出了包廂,按記憶中的方位去了走廊轉角處的洗手間。她有點後悔答應蔣正璿來吃飯了。
若說一點兒也不怨恨葉英章,那是騙人的。若不是葉英章,父親許牟坤就不會坐牢。父親不坐牢,或許就不會生那勞什子的絕症了。不生病,就不會離開她了。她更怨恨自己,當年若不是自己,葉英章根本無法接近爸爸。
是她的錯,所以天意注定了她一個人孤單單地在這個世界上流離。
可是許連臻也清楚地知道,事實已經如此了,不可能會有任何改變。所以,很多時候,她試著告訴自己,或許一切都是天意,怨不得任何人。
許連臻再回包廂的時候,蔣正璿已經來了,見她進來,笑容燦爛:“連臻,你總算來了。路上是不是很堵車?”
葉英章點了滿滿一桌子菜。三人吃得並不多。葉英章大約是估計蔣正璿,一頓飯下來,倒沒有再多說什麼。
出了包廂在等電梯的時候,有一群人陸續從走廊盡頭的包廂出來,眾星拱月般地簇擁著中間的兩個人。
有聲音懶懶散散地傳了過來:“蔣,這不是你妹妹嗎?”
站在許連臻身旁的蔣正璿聽見這個聲音,猛地轉過身:“哥……聶……聶大哥,你們怎麼也在這裏?”
電梯的鋼板門光亮如鏡,清晰地倒映出身後的高大人影。聶重之似笑非笑:“怎麼?隻準你們在這裏吃飯,就不準我們在這裏消費啊?下次記得讓你葉大哥包下來,你就不會看到我們這些閑雜人等了。”
葉英章向蔣正楠打了聲招呼:“蔣哥。”他與聶重之並不熟,所以隻頷首致意了一下。可不知為何,直覺告訴他,聶重之輕含笑意的視線頗為奇怪,敵意隱隱。
聶重之的視線掃了掃眾人,最後視線落在了蔣正璿臉上,緩緩一笑:“我跟你哥正要去消遣,要不你們一起?”
其餘幾人各有心思,都沒有回答。聶重之轉頭輕描淡寫地向蔣正楠提議:“蔣,我記得璿璿很喜歡唱歌。要不今天我們就唱K?”
蔣正璿猶豫地瞥向了葉英章。葉英章看了一眼靜靜站立著的許連臻,點了點頭道:“好啊。”側頭朝蔣正璿道,“你確實也好久沒去唱K了。”
蔣正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露出粲然笑容。
電梯“叮”一聲打開了,許連臻一步跨了進去,蔣正璿等人也跟著進來。
許連臻站在最角落,蔣正楠最後一個進來。但蔣正璿和聶重之好像有默契般地把她身邊的空位留給了蔣正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