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連臻聽見自己的聲音緩緩響起,空dòngdòng的:“賀先生,如果不喜歡的話,還有其她選擇嗎?”

賀君嘴角微動:“許小姐還有其他樓盤和戶型可以任意挑選……”

許連臻臉上露出一個縹緲嘲諷的笑容。然後環顧四周,眼前像罩了一層簾子般的影影綽綽。可許連臻還是很認真地走了一個形式,一一看過屋內所有的空間,客廳、餐廳、廚房、主臥、更衣室、次臥、書房、花台、陽台等等。然後她才露出一個“極度滿意”的笑容:“這裏很漂亮,我很喜歡。你幫我謝謝蔣先生。”

謝謝他,把她如此推離!讓她從此可以不看不聞!

她會和過去一樣,像鴕鳥般將頭埋在沙子裏,讓時間慢慢過去,讓所有一切都慢慢過去。

於是,許連臻就不客氣地請賀君幫忙,將她所有的物品都搬了過來。其實她的物品並不多,稍微整理一下,隨時都可以離開。

賀君將三個箱子都搬了上來。許連臻站在門口,不停道謝:“賀先生,真是太麻煩你了。”堂堂盛世集團的頂級特助給她gān這種苦力活,也實在太委屈他了。

賀君隻點了點頭,頓了頓,才道:“許小姐,那我先告辭了。”賀君到了樓下,靠在車子上仰望著十二樓清亮的光線,撥通了蔣正楠的電話:“蔣先生,許小姐已經在公寓住下了。”

電話那頭許久才有聲音傳來:“她說什麼?”

賀君緩緩道:“許小姐說公寓很漂亮,她很喜歡。她讓我歇歇蔣先生。”

那頭再沒有任何聲息傳來。賀君知道Boss已經切斷了通話。

許連臻反鎖上大門,偌大的公寓裏頭,隻有她一個人。她拆開了所有的箱子,整理衣物用品。此刻大約隻有忙碌,才能讓她刻意地不去想起他。

一直忙碌到深夜三點多,環顧四周,陌生的裝修,陌生的擺設……無一不是陌生的。許連臻筋疲力盡地跪坐在地毯上,頹然無力地將頭擱在柔軟的沙發上。

這個世界又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是他威脅qiáng迫她來的。然後又將她生生推離。

他從不知道嗎?她也會疼的。

同一時間的蔣正楠辦公室裏,亦是漆黑一片,蔣正楠就放任自己沉溺在這一片悄無聲息的黑暗中。

她說她很喜歡。她說謝謝蔣先生。

蔣正楠心頭湧起了排山倒海一樣的憤怒和無人可說的哀涼。因為她不在乎,她從頭到尾不在乎。她從來沒有喜歡過他,更不過說愛了。她愛的那個人,自始至終,從頭到尾,一直是葉英章。

所以她會與葉英章偷偷見麵,偷偷逛街。所以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和錢會詩在一起,無論什麼親密舉動,無論多少天不回家,甚至他動手術,他讓她搬出去,她都不會有一點感覺。

她估計想離開已經想了很久了,所以賀君一帶她去公離,她就以火箭般的速度立刻將所有東西都搬走了。

隻有他,隻有他這個傻瓜。傻得以為兩人糾纏了這麼久,她對他總會有些不同,所以想利用別的女人去刺激她。傻得以為她對他總有那麼一點點關心,所以刻意在手術前一天晚上回家。

蔣正楠啊蔣正楠,你這個白癡。

其實他早就明白了的。她若是對他有一點感覺,當年就不會在他重傷之時離去了。

可是明白歸明白。他總是不甘的。因為不甘,所以利用各種能利用的,威脅利誘她回來。可是直到如今,他得到的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