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歌卿頓了頓,望著她,語氣柔緩了下來:“不過我也不是什麼老頑固,如果正楠真的愛你,你也愛他,彼此相愛的話,我也同意你們在一起的。許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今天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真心愛他,就算他跟別人結婚,你也願意不計名分地留在他身邊,願意為他忍受各種委屈和指責?”
方才許連臻一個人在糙坪上呆呆地想了許多事qíng,過往的,現在的。
璿璿也知道了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事qíng都在陽光下攤了開來。
想起那天他沒有溫度的眼神,對她說“滾”的冰冷語氣。
一切都到盡頭了!還不如彼此好聚好散,也不枉這一場相遇。
許連臻隔了半響,才輕輕開口:“蔣夫人放心,我跟蔣先生之間隻是一場協議而已,其餘的什麼都沒有。還有兩個多月,我便會離開。”謊話說多了,說久了,便也會相信,這裏頭從來就沒有誰愛上過誰!
“協議?僅僅隻是協議嗎?許小姐,人都是感qíng動物。跟貓貓狗狗在一起,時間一長,都會有感qíng,更何況人呢?難道這麼久了,你對我們正楠沒有一點感qíng嗎?”
許連臻偏過了臉,極力控製著自己的聲音,好讓它如平常一般:“蔣先生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我也從來沒有喜歡他。”
他永遠不會知道。她確實沒有喜歡他,可是她愛上了他!
“其實我跟他從開始便是錯誤的,以為那樣做戲是叫葉英章死心,結果弄錯了,害了璿璿。蔣夫人,既然璿璿沒事,我也放心了。那麼,我這就告辭了。希望璿璿可以早日康複。”
陸歌卿望著許連臻遠去的背影,推開了與裏間病房相隔的門。蔣正璿此刻因藥物緣故正在闔眼沉睡。而方才她們談話裏頭的另一主角蔣正楠卻赫然站在窗戶邊。
陸歌卿好半天才開口:“正楠,你聽到她的話了嗎?”蔣正楠站立在窗前,紋絲不動,似充耳不聞。
陸歌卿加重了語氣:“想來你也清楚,方才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心的,為了一個她,把璿璿搞成這樣,值得嗎?她從來沒有喜歡你,更沒有愛你!否則,當年你車禍那麼嚴重,她怎麼會說走就走呢?她剛才一再地說你們之間是個錯誤……”
陸歌卿見自己說了半天,口gān舌燥的,兒子卻依舊默不作聲,終是忍不住怒氣大發:“你自己給我好好想清楚,到底要如何?”
好半天,才聽到蔣正楠寥寥幾字:“媽,我知道了。”
她從來沒有喜歡過他!從來沒有!他一直是知道的。可是這樣子的話真從她口中一字一字說出來,當真比萬劍鑽心還疼。
許連臻靜靜地想了幾天,然後向賀君提出了辭職。賀君在電話那頭客氣地道:“許小姐,我會轉告蔣先生的。這段時間如果你不方便來上班,可以在家先休息一陣……”
事實上,賀君就此問題請示蔣正楠的時候,蔣正楠正在批閱文件。聞言,從文件中抬頭,目光如利刃般地盯著他,半響才吐出了幾個字:“她想走?”
許連臻自然知道賀君決定不了,一切都是蔣正楠說了算。但是這一次,她卻又一種奇怪的篤定,蔣正楠會讓她離開的。
辦公室的朱敏結婚那天,許連臻本不想去,怕遇到蔣正楠。畢竟朱敏是陳秘書手下的頭號助理秘書,深受重用,蔣正楠可能也會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