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自己的心底對自己,也對我說,薑生,我隻給自己一次機會,也隻給你一次機會,等你來挽留我。

一。

二。

……

傻女人啊,為什麼不說一句話?

隻要你一句話啊,我就轉身,我就再也不離開。

再不離開。

……

那個夜晚,太多繁雜,我看不清自己的心。

我並不知曉,自己倔qiáng的心曾在剛剛為他而悄悄動過的,那聲音泠泠作響,仿佛天樂。因為愛qíng,因為愛qíng啊。

可是,我不知,他也不知。

我們總是這樣,讓自己執念在最初的qíng事裏,忽略了自己的心。

抑或說,最初的愛,太四海cháo生,以至於,微微的漣漪撼不動它的地位?

會不會有一天,有一天,這微微漣漪,重視風làng先天,山搖地動?

【67.因為他,再驕傲的人,也驕傲不起來。】

寧信追出來的時候,天佑剛驅車離開。

我站在寒之中,轉身,卻見她遲疑了一下,緩緩走來,說,薑生,你沒事兒吧?

我笑笑,說,沒沒事兒。

然後,我生怕她擔心,我說,我哥對未央感qíng很深,你瞧,北小武都替我那麼死乞白賴了,哈哈,他還一點兒都不動搖。不過,寧信,北小武不是我慫恿的。

寧信歎了一口氣,眉心緊鎖,說,我知道,你要告訴他你和他沒有血緣關係,早在醫院未央對他隱瞞的時候就說了。可我害怕,明天婚禮…

我就笑,擦擦鼻子,說,涼生那人,決定了的事qíng啊,就不會回頭。他要是不肯愛,誰都不能說服他愛。

寧信說,我怕的不是他不愛未央才娶未央,我怕的是他要躲自己的心,才娶她。

我就笑,說,別開玩笑啦又不是電視劇,這是生活啊,生活哪有那麼多的苦qíng的事qíng,我哥又不傻。

寧信說,我剛才想要求他原諒未央,沒有對他說真相,是因為太愛他,愛到怕失去他。可你走了,我擔心你出事,就追上來了。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有人在不遠處哧哧的笑,說,寧信?啊不!我得喊聲大嫂,你可真賢良淑德!三更半夜都不忘照顧我哥的花花糙糙們。我要是我哥,我也喜歡你這麼個忘憂糙、解語花。哈哈。

我和寧信轉身,隻見天恩和幾個保鏢從嵐會所出來。

他坐在輪椅上,笑意如血,眉眼如花,對寧信搖搖頭,說,不過,你說你跑得這麼快,也不怕動了胎氣啊,那可是我哥的血脈。

他的話音一落,寧信的臉瞬間變白,她惶然地看著我,仿佛是一個竊取了別人幸福的小偷一樣的眼神。

我倒退了一步。

這真是晴天霹靂。

可是,我又瞬間清醒。

霹靂,我也沒有被劈的權利啊。

我是誰?

充其量一個前女友,還是一個用qíng不專、滿心充滿涼生的前女友。

世界上最悲涼的事qíng,不是聽說前度男友有了新歡,而是有了新歡,你卻沒有一絲一毫吃醋的權利。

我連忙對寧信笑笑,說,恭恭喜啊,要做媽媽了。

可是,嘴角卻那麼苦,一直哭到心裏。

寧信說,薑生…我…我不是有心。

天恩似乎很忙,無心看這場好戲,看了我一眼,就被推著往車的方向走去。末了,經過我的身邊,他冷笑,說,我要是你就去死好了。自己愛的男人,明天要結婚;愛自己的男人,也放了手,要做別人的爹。哎喲喲,這命苦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