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燦金的瞳有點愣神。

“怎麽?渴了還是沒墨了?”瀾淵自上而下俯看著籬清。似是明白籬清要問什麽,臉上的笑一層一層漾開,“今日是特來向狐王請罪的,狐王還沒有原諒在下,在下怎麽能走呢?”

“既是酒後失態,二太子不必太過介懷。”籬清別開眼,臉上還是疏離的表qíng。”

瀾淵笑容不變,說:“那在下明日再來如何?”

第二天,瀾淵當真又來了,搖著扇子走進來,臉上掛著斯文的笑,不知道的都要誇一句“好一個風采翩翩的少年郎”。第三天也來了,也不介意下人們訝異的眼色。以後便是天天一早就往這裏來,下人們都懶得通報了,直接就讓他往籬清的書房裏走。

籬清還是冷冷的,沒什麽話要跟他說的樣子。起初見他進來時還會皺一下眉頭,後來就頭也不抬了,看書、寫字、作畫、或是去外頭練劍……隻當身邊沒有這個人。

籬清不理他,瀾淵也不介意,就在旁邊搖著扇子笑笑地看:“狐王好畫藝,這一杆翠竹身姿挺拔,風骨清奇,比起天宮的畫師也半點不會失色。”

“狐王好劍法,若能上得戰場必是一方戰神,攻無不克。”

也會說些別的,太上老君和太白金星兩個老臭棋簍子下棋下到打起來;月老有次醉酒,扯紅線扯到把自個兒綁了個結實;自己的天帝父皇又被逮到和瑤華仙子眉來眼去,在天後宮外跪了一宿……籬清一概連個回應的表qíng也沒有,瀾淵兀自口若懸河地講,也不覺得尷尬。

瀾淵有時候也會帶著東西來,記得墨嘯說過天宮裏的菜肴不錯,就特地讓人用食盒裝著帶過來,打開時還冒著熱氣。

籬清夾了兩口嚐,不說好也不說壞。下次就讓人全部換成別的菜式。出來時,勖揚君那邊送來一小壇瓊花露,就一起帶了來。狐王府的小廝們伶俐地捧出上次的那套白玉酒器。不愧是狐族,貼心。一高興,袖子裏摸出幾顆寶石珠子,一人賞了一顆。

籬清隻在一邊靜靜地看,小廝們見主子不反對,忙向瀾淵跪下叩頭。以後見了他,笑得越發殷勤,鞍前馬後地問哪裏需要伺候。整個狐王府快成瀾淵自己的宸安殿了。

瀾淵回到天界時,聽說天帝那邊來了使者,已等了多時。也不著急,坐下來換了衣服再喝口茶,才把人叫進來。原來是新煉出了三顆火琉璃,天帝特地吩咐,兩位太子一人一顆,剩下一顆就送給天崇宮的勖揚天君。

瀾淵把火琉璃放在掌上看,尋常藥丸般大小,火紅火紅,火團似的,內裏卻通體透徹,外側隱隱一層紅光,照得手掌也跟著泛紅。

“聽說凡人吃了可長生不老?”瀾淵懶懶地問。

“是。”

“那於我有什麽用處?”笑是親切的笑,問的話卻叫人答不上來。

“這……”

“得了,逗你玩兒呢。”

便命人收了,閉上眼睛想籬清。原先不過是心裏頭無聊而已,現在卻跟上了癮似的,每天一睜眼就往那邊跑,自己都管不住自己的腿。怎麽就有了這麽個人呢?不聲不響地往那邊一坐,自己就忍不住要去招惹他,原來想看看他狐狸般媚起來會是個什麽樣子,現在卻隻想看看他有沒有別的表qíng,哪怕是嘴角動一下也好。

隔天去狐王府時,半路上遇到了墨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