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轉為淒苦:“隻是如今呢?籬清……”
聲音淹沒在雷聲裏。
“速將這孽障拿來!”天帝在雲層後憤而下令。
天際便降下耀眼光團正衝著他而來,瀾淵一概不管,隻抱著花燈癡笑。
再回神,他已跪在靈霄寶殿之上,殿下文官武將俱都看著他,同qíng、歎息或是冷漠,甚至幸災樂禍,興奮得都快將心思漫出了眼角。
花燈還好好的托在他手裏,一低頭就能看到燈壁上清楚無誤的“瀾淵”兩字,嘴角就勾了起來,眉梢微挑,仿佛還是那個醉臥花叢的làngdàng紈!子。
“無知孽障!你可知你犯下多大過錯!隻因你一時興起,稍有不慎就將打亂人世定數,引來濕處久雨成災,旱地烈陽不落,天下蒼生盡毀你手!你何德何能來擔這個罪過,你又如何來向三界jiāo代!”天帝於禦座上震怒異常,滿殿仙眾皆不敢抬頭出聲,“平日便四處遊dàng不務正業,朕處處縱容於你,卻不想縱出你這麽個為禍人間的禍害!早知今日,當初就該一掌將你打死,也好過今日你如此任意妄為來貽害眾生!朕有你如此這般的孽子,你叫朕如何麵對滿殿仙家,如何麵對三界眾生,更如何麵對萬千黎民!”
殿上眾人大氣不敢出一聲,寂靜中卻見瀾淵抬起頭,一雙墨藍眼瞳平靜無緒:“我的罪業,我來擔。”
眉眼梢彎,唇邊綻開奪目笑容,於抽氣聲中再一字一頓重複一遍:“我的罪業,我來擔。”
※※※※※※※※※※※※※※※※※※※※※※※※※※※※※※※※※
狐王府前的禮擔快鋪到三裏外,一擔一擔地用紅布頭蓋了排列整齊,láng王墨嘯站在隊列最前頭苦笑,什麽叫些許事物?若再用紅綢紮個同心結掛上,別人還當他墨嘯來跟狐王提親呢。還有那個擎威也好沒義氣,說什麽“我是快娶妻的人,這麽浩浩dàngdàng地過去,那幾個老家夥定是以為我要娶紅霓,這等的齊人之福我可無福消受。”便獨獨讓他一個人來丟醜。齊人之福,他倒是想得美!
暗暗在心裏啐一口,墨嘯的臉上又黑了一層。
出來迎接的是元寶,一邊指揮著幾個小廝往裏搬東西,一邊領著墨嘯往堂上坐:“王正靜養著,不便見客。長老們又不在,láng王您千萬別見怪。再說,您和王是熟人,怎麽還送這麽多東西,又這麽貴重,王知道了定要說您見外。小的先在這兒替王謝過了。”
“無妨。”墨嘯擺手辯解,“我不過是個跑腿的。誰能有這麽大的手筆,你們主子心裏應該明白。他現在傷重,送來的都是療傷補身子的聖品,你們也別請示不請示了,先給他用著就是了,橫豎他現在自己也作不了主,等到他能作主的時候他要是覺得不痛快,就讓他親自來找我墨嘯說話。”
元寶連連稱是,偷偷回身隨手掀開一塊紅布來看,赫然是一株從未見過的仙糙,小人般的形狀,五官四肢俱都栩栩如生,通身奶白,還散出淡淡的熒光。知必是極罕見貴重的東西,不禁暗自咋舌。
“藥糙之類的無所謂,隻是這十多壇酒你可收好了,世上通共也沒多少,我都沒這個福份享。人家指明是要你家主子親啟的,到時候可一滴都不能少。籬清要怎麽著是他的事,在他有吩咐前,你可給我看仔細了。尤其是你家那個小主子,千萬別讓他瞧見。”墨嘯指著一旁的禮擔鄭重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