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院門,我才發現秦一恒真的是說對了,一大家子人真是一派祥和歡樂,我看了都很羨慕。接待我們的自我介紹說是這個家的長子,我看他這歲數估計也得六十了。老頭jīng神不錯,帶我們繞著宅子走了半天。我琢磨著要是讓秦一恒看一遍,可得有點時間,我得先用個什麼辦法把老頭拖住了。可是又一想,那邊還一大家子人呢,怎麼著都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於是我就小聲問秦一恒,怎麼辦?
秦一恒說,這還看什麼啊,這麼一大家子,過得這麼喜慶,你覺著這裏能有啥?說有神仙護著他信,說有鬼怪?那就真是滑稽了。
他這麼說,我倒是挺讚同的。可是袁陣明明告訴我他們這裏是鬧鬼的,怎麼到了地方反倒變成福地了?
我就問了老頭一句,你們家是不是有什麼在鬧?
誰知道老頭居然笑嗬嗬地說,的確有,說完就指著一間偏房說,就是那個房間鬧鬼,而且從他記事起就開始鬧了,直到現在還在鬧。
我順著老頭指的方向看去,倒是真的有一間門窗緊閉的偏房,不過粗看起來也並沒有什麼不同之處,要不是老頭指給我們看,就是完全會被忽略的一間偏房。秦一恒看見這間房子也挺詫異,看他的表qíng像是沒看出來什麼。
於是我就問老頭,這個宅子鬧鬼怎麼個鬧法?
老頭嘿嘿一笑,說帶我們去瞅瞅。推開那間房的門,陽光照進來,能看見滿屋的灰揚起了不少。這間偏房很小,進門靠左手邊是一張木g,右邊則堆了不少東西,估計這間房很早以前就被他們家改成庫房用了。老頭帶我們走進去,指著那張木g說,這張g是他們上好幾輩的祖宗留下來的。當時那個祖先在朝廷裏麵做官,告老還鄉的時候皇上批了這一塊兒地給他們家,一直到新中國成立,半個縣的土地基本都是他們家的。後來土改,加上鬥地主,家道就敗落了。幸好家裏出了一個做生意比較成功的族人,又把這片老宅給買了回來,就這樣,他們這一大家子又住了回來。
這個老頭說,他剛記事的時候就總聽家裏人說那間偏房裏麵住著一個老祖宗。他當時還以為老祖宗就是比爺爺輩分還大的人,他就很好奇,想見一見這位從來不露麵的長輩。
可是家人卻將那間房子上了鎖,他隻好去窗子那兒踮起腳往裏麵瞅。無奈年歲太小,身高不足,隻能搬個板凳悄悄往裏麵看,結果看見一個身著清服的人正在案頭上練字,回過頭看見他正在窗外偷看,就衝他微微一笑。
此後老頭常常會去偷看,多數時候都會看見那個人在練字,但有的時候那個人卻不在屋裏。後來老頭跟父母講起此事,父母都很吃驚,但yù言又止或者閉口不談,隻是對他嚴加管束,再也不讓他靠近那間偏房了。等到老頭長大一點,有機會去那間偏房偷看的時候,卻再也沒見過那個人。後來土改之後,這一個大宅子基本都分給了當地的窮人。最早住在這間偏房裏的是一家三口。男人天天下地gān活,留一個女人在家裏帶孩子。然而住進去沒幾天,孩子就出現了一點問題,平白無故地就會講一些古文詩句。家人很害怕,就找了當地的神漢來看。神漢看了,說孩子是被上了身了,用了很多辦法,就是沒效果,後來也隻能建議這一家人搬出去。然而,這一家人搬走之後,孩子雖然恢複了正常,但是上學之後卻變得異常愚鈍,所幸那個年代讀書並不很重要,這家人也沒有再碰見什麼奇怪的事qíng,但是這裏鬧鬼的傳聞就傳開了,也就沒有人再敢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