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川北心說略有領教。
“你肯定想問我怎麼知道的。”
“……”
“就小時候有一次,那天天白風低…我才來侯府沒多久 正跟下人們玩兒呢,我邊跑邊往後麵看,不料迎麵撞上個人,你猜是誰?”
“肯定不是南鹿東。”
“嗨呀北哥哥你真是油麥(幽默)~”他不顧齊川北的反諷,“對了!正是當時從井州回來的北固王,哦不對,是回來後才成的王爺,哎呀不重要。他本是來同咱們侯爺彙報情況哩。十六歲呀,人家十六歲封王,我十六歲在幹什麼?還緊著荷包管著心。但那是他跟咱現在差不多大吧,當時我也還沒滿十歲,可看上去卻矮小得造孽!”
“你說他是不是吃了什麼跟咱不一樣的定西,怎麼就體格相差那麼多呢?”
“明明是你自己發育不良,咋我比你高,我又沒比他矮多少。”齊川北心道。
被子下麵悉悉嗦嗦的,忽然齊川北肚子上多了個暖乎乎的東西,一摸,是湯婆子。齊凇冊看他一動不動那樣,就把一直貼身放的暖爐給了他北哥哥,剛才他抱胸貓腰進屋時,齊川北也沒注意,還說他身體倍兒棒。
“什麼意思?”他決定給弟弟個麵子。
“什麼什麼意思,北固王的身世唄!冊弟弟一臉“怎麼連著你都不知道”。
“你厲害你說唄”是齊川北臉上所表達出來的。
“當年南家突然就對外稱,殉國的南騎衛給南老捎回來個大孫子,除了生辰八字啥也不是,外人不了解當然認為這是留給南家唯一的遺孤,隻道可憐了那個無名無分的女子。可隨著那孩子長大,南家人便發現了他不同於常人的的地方……”
“他的眼睛。”齊川北心道。
“…小時候都以為是小孩眼睛亮、黑得深邃,以後必定耳清目明。怎料後來卻越長越奇怪,長開變淺成了紫色。就連當時的雲青帝也驚於此象,還請了宮中的太醫來診斷。直到後來大夫說沒毛病是天生的,大家才對王爺的身世起了疑。”
“說沒有受人非議那是假的,還是因為那場井州之戰一戰成名,才讓堵住了悠悠眾口。”
那時遭受那麼多人猜測,“我從小就沒有爹娘,準確來說是沒有娘……我爹在我還沒印象的時候就為國捐軀了……”齊川北不禁想起當時南鹿東安慰自己的話,語氣那麼平靜,竟是真的。
齊川北還在奇怪為什麼不接著講了,轉頭一看,他那可愛的冊弟弟已經均勻地打起了小呼。
你可真行,把我弄清醒了自己到開始做夢了。
身世——
東境常青道。
“你這狗賊!”江稷與南鹿東齊頭並進,“你偷摸著半夜出門沒想到我恰巧出門吧!我說馬上那人怎麼這麼想你這個狗賊,謔,還真是你這個狗賊!”
對於 昨夜就策馬迎風,晚上跟他一起擠帳篷還搶自己被子以及現在念叨半天的江愁懷,南鹿東隻好第十二次說:“哎喲行了我的江副將,你這不昨兒夜裏長了千裏眼順風耳似的追上來了嘛?”
“那得虧了我為了躲娥啼那丫頭,不——得虧了我眼力好!”說著還用拇指食指用力撐開自己的上下眼皮給他看。
自矜,自伐。
南鹿東眼睛都沒轉一下,“是是是,”語氣別提多寵溺了,“對了,娥啼那小丫頭得有十六了吧?正常,破瓜之年,不就是最在乎自己儀容的年紀嘛。”
“那她怎麼不往自己身上戴呢?!”說著他一擼手腕兒、一扯領子露出皮膚,“看看看,全都往我身上掛,我都覺得昨晚睡覺硌死我了!”
南鹿東一瞥,“咦”了一聲,那豁然是金玉鐲子、吊墜瓔珞,他都要懷疑要是江稷往耳朵上戳倆孔,嘖嘖嘖,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