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歲點點頭,又轉回頭看車窗外,顯然比起睡覺,他更願意多看一會兒風景。

吳斜調整了一下坐姿,方便等會小孩困了睡覺,結果沒想到反倒是他睡了過去,等他迷迷糊糊在顛簸中醒來,已經快要到臨沂了。

他有些尷尬的擦了擦嘴角,還好沒有流口水,接著又看向旁邊的長歲,發現人並沒有休息,依舊是緊盯窗外。

好吧。吳斜想,年輕人的精力就是要旺盛一點。

在臨沂幾人又是找導遊又是找巴士,折騰了許多時間,以為到了地方最終從牛車跳下來。

這時前麵突然跑來一隻狗,吳三醒這一看就樂嗬了,和那趕牛的老頭開起玩笑:“老爺子,咱們下一程就騎這狗嗎,怕是夠嗆啊!”

“這咋能騎狗呢?”老爺子大笑:“這狗是用來報信的,這最後一層什麼車都沒有咧,得坐船,這個就是帶那船過來的咧!”

說著老爺子趕著牛車下斜坡,一行人趕緊跟了上去,等下到山穀後就看到一條不知深淺的山溪,周圍是高聳的峭壁,樹冠庇蔭,四周有些寒氣。

吳三醒扶著牛車後麵,問老頭:“這狗還會遊泳?”

老頭子坐在牛車上,煙槍敲了敲狗頭:“遊的可好咧,驢蛋蛋去遊一個看看!”

他又說到:“我們得等船工開工咧,現在還早,可以歇會兒。”

驢蛋蛋?吳斜心裏發笑,一條狗怎麼取這個名字。

而長歲盯著水裏的狗,鼻翼翕動,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頭。

他拉住吳斜的小拇指,吳斜側頭問他怎麼了,小孩指著狗,聲音平淡:“臭。”

吳斜眨巴眨巴眼:什麼臭?

吳三醒倒是看了過來,他聽見長歲的話,若有所思的看向那狗,忽然拍拍手喊了一聲:“驢蛋蛋!過來!”

那狗果然聽話,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了,吳三醒抱起狗,臉色一變:“他姥姥的,怎麼是這股味道……”

吳斜也好奇啊,想起長歲隔那麼遠都能聞到,於是叫小孩離遠點。

他抱起狗一聞,差點沒被衝天的狗騷氣熏得背過去,扭曲著臉心想這是多久沒給狗洗澡了。

潘子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想學你三叔,你還嫩著呢。”

吳斜差點吐出來,撇了撇嘴,怪不得長歲隔老遠都聞到了:“這狗簡直臭死人了!”

吳三醒對著潘子招了招手:“潘子,你也過來聞一下。”

潘子頓時臉色一垮:“三爺,我就不用了吧,我這個人最受不了狗騷味。”

“少囉嗦,快過來聞一聞,這狗的味道不對。”

潘子沒辦法,揪著狗的後頸皮在鼻子下溜一圈,臉色也是一變:“這…是屍臭啊……”

悶油瓶在一旁也投來目光,眉頭一皺,吳斜更是寒毛都豎起來。

他趕緊從包裏角落掏出塊幹淨的布,然後疊吧疊吧捂到長歲臉上:“阿歲先捂一捂,待會兒坐船過去了就好了。”

長歲被他捂得一懵,正盯著狗尾巴發呆,臉上就多了塊布。

吳三醒看見這場麵,一陣牙酸:“沒看見你個臭小子對你三叔這麼好。”

沒等吳斜反駁,他接著說:“看來等會兒過的山洞是個屍洞,把家夥都帶好,全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吳三醒的另一個夥計是個大塊頭,叫大奎,別看長的個頭大,可膽子卻小的很,他輕聲問:“那屍洞到底是什麼東西?”

吳三醒簡單講解了一下屍洞的形成,又說起他之前做過的實驗,最後手一攤:“要過這種洞,就得死人和活人一起過,不過聽說湘西那帶有的人從小就喂小孩子吃死人肉,把屍氣積在身體裏,等到長大了就和死人沒兩樣,連鬼都看不到他,老爺子——你那船工祖上就是從湘西過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