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船頭的小哥突然一擺手:“噓,聽,有人說話。”
幾人被這一動作嚇得大氣不敢出,凝神安靜一聽,果然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洞深處傳來。
聲音在洞穴四散回響,帶著一絲空靈,吳斜聽了一會兒沒聽懂,轉頭想問船工怎麼回事,結果一轉頭,後麵哪裏還有船工和老頭的身影。
他驚叫一聲,引起了吳三醒的注意,大喊:“潘子他們人去哪裏了!”
“不知道!沒聽見跳水的聲音!”潘子也是大驚。
大奎膽子最小,此時差點嚇破膽:“那難道遇到鬼了嗎!”
“上麵。”在一片驚叫聲中,平淡無波的聲音就十分突兀。
吳斜腦子反應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看著長歲:“什麼上麵?”
長歲也不說話解釋,隻是指了指頭頂的洞,他剛才是盯著那兩個人鑽走的。
吳三醒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皺眉:“你說他們是從上麵的洞離開的?”
小孩點點頭。
吳三醒突然想起,既然是知道他們鑽洞,那就是說長歲是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的。
就連船頭的悶油瓶聽到對話,也轉過頭看了長歲一眼。
可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屍洞寒氣越盛。
吳三醒大喊遭了:“我們身上沒有屍氣,潘子你以前打仗,有沒有吃過死人肉!”
“您開什麼玩笑,三爺!我怎麼可能吃過那玩意兒!”潘子一指大奎:“大奎你不是說你家以前賣人肉包子嗎,小時候肯定吃過不少。”
“你放屁,我瞎說的,而且誰家賣人肉包子是自己使勁兒吃啊?”
眼看他們就吵起來,這時船突然抖動一下,潘子拿起照明燈照向水裏,一個巨大的黑影劃過。
大奎臉都嚇白了,牙齒咯咯噠抖個不停,吳三醒看他那慫樣自覺丟臉,一巴掌蓋到他頭上:“你抖個錘子啊!這個大塊頭丟不丟人!人家倆小鬼都沒怕,你他娘怕個鬼!”
大奎早已經挪到船中央,一屁股坐下,臉煞白煞白的:“我的娘哎——三爺這東西忒大了!”
“我呸!我吳三醒淘沙這麼多年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我們手裏有家夥怕什麼!”吳三醒狠狠瞪了大奎一眼。
丟人玩意兒。
潘子臉也是慘白的,倒也不是怕得很,隻是太過震撼,他一手握著刀,一邊對吳三醒說:“三爺,這裏太邪乎了,咱們有什麼出去再說,如何?”
大奎點頭如搗蒜,他巴不得趕緊出去這鬼地方。
沒想到吳三醒此時看向船頭的小哥,竟然像是在征詢那小哥的意見。
吳斜哪裏見過三叔如此性子,對那悶油瓶心中好奇更甚,他看著船頭緊盯水中的悶油瓶,湊近潘子悄悄的問問來頭,潘子也隻是搖頭說不知道,隻知道有點本事。
他下巴一抬示意吳斜看向小哥的手,食指和中指尤其長,但形狀漂亮絲毫不顯得突兀,潘子壓低聲音:“你看他的手,要多少年才能練成那樣?”
一開始吳斜還真沒注意他的手,一看還真不尋常,吳斜一下就想起了古時候的發丘中郎將的雙指探洞功夫。
這兩指的功夫厲害的嘞,穩如泰山,力量極大,可以探查墓穴裏細小的機關,可吃的苦也是常人不能堅持的,必須從小練起,其過程苦不堪言。
長歲也跟著看過去,看到那兩根異於常人的手指,骨節如玉,定是藥物保養好的。
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有些蒼白,但五指修長正常,明明是拿握苗刀的手,卻無絲毫繭子。
他的手也是用藥物保養過的。
不知為何他腦海自動這樣想著,小孩眨眨眼有些茫然。
而吳斜還在觀察小哥的手,隻見小哥右手如閃電迅速,猛的插入水中,再抬起,在吳斜驚訝的目光中夾起一隻黑乎乎的大蟲子。
他把蟲子往船板上一丟,說:“不用慌,是這東西。”
吳斜低頭一看,錯愕道:“這不是龍虱嗎?難道剛才的黑影,就是一大團龍虱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