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香靜下心來思量:從她進客棧以來,一直包袱不離身,唯一接觸過她的,隻有那個撞倒她的白麵書生!
難道是他?
可是她一進客棧,就打量過那書生,他的氣息虛浮,不像練武之人,怎麼能偷走錦盒又絲毫不令她察覺呢?莫非……他也是偽裝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可遇上了對手!對方的偽裝技巧甚至武功可能都比她還要高,不然怎能瞞得過她?
這麼想著,也顧不上洗澡住店了,抓起包袱就躍出客棧!身後小二還在癡癡喊著:“公子,結帳啊……”
曲陽鎮人不多,街上並不熱鬧,譚香很快憑借敏銳的聽力辨出書生離去的方向,施展絕頂輕功追了上去。街道上起了煙塵,行人還未看清,就見一陣風從身邊旋過,唯留淡淡殘影。譚香以逾光越影的速度在大街上飛奔,竟沒有撞到一個行人,終於在一個轉角處,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那書生此刻正旋轉著錦盒把玩,聽到身後異樣的風聲,驀然回頭,一見譚香撒腿就跑!
“小賊,哪裏跑!”譚香嬌喝一聲,腳下發力,人影如同箭一般激射出去。
豈知那書生腳力也不差!隻見他左穿右閃,身形靈活多變,好幾次譚香幾乎抓到他的衣角,偏偏他就這麼靈巧的一閃,便躲了開去,狡猾得如同河裏的遊魚,滑溜溜就是抓不住!
譚香越追火氣越大,豁出去施展內力,一掌又一掌向書生攻去。書生躲閃的動作看起來笨拙,卻一次也沒中招,口裏哇啦哇啦地大叫:“媽呀,要人命啦!光天化日打劫殺人,還有沒有王法啊!”
聞言,路人紛紛側目。譚香又羞又怒,一掌接著一掌,虎虎生風,道旁的商販小攤都被震得飛了開去,卻連書生的衣角也沒傷到。
兩人一個逃,一個追,僵持了近一個時辰,從市區追到城外郊區,依然不分勝負。眼見日落西山,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譚香已經微微喘息,那小賊還跑得有力,時不時還回頭衝她眨眼,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非抓到你不可。”譚香低咒一聲,又追了上去。不知不覺,跟著那小賊跑到了一處義莊。黑暗中他的身子一閃,就上了房頂,譚香也不示弱,倏地躍了上去,破敗的土牆上滑下幾撮泥灰。
“誰?”義莊內,一道男聲質問。
譚香這才發現義莊裏居然有人!是活人,而且為數不少!趕忙掩去氣息,將身子壓下,伏在房頂上一動不動。
有人從大堂裏走出,四處查看了下,自言自語道:“咄咄怪事,我明明聽到有聲響的。”
屋子裏有人笑語:“怕是耗子吧,盧兄你多心了。”那姓盧的男子搖搖頭重回到屋裏。
譚香長舒口氣,抬頭見那書生正打量著自己,眼裏含著不懷好意的笑。
他是故意引她來這?
譚香心中猜測,輕輕揭開一塊瓦片,朝屋裏看去:
幽幽燭火照映著數十男女明滅的臉孔。他們大多奇裝異服,隨身攜帶怪異武器,看起來都是江湖人士,譚香還在其中看到了白天的胖子和瘦子,看來他們穴道已解。這些人都圍著一具長棺,棺上鋪墊了錦綢,正中躺著一把五尺寶刀,刀麵向上,正對著譚香,在黑暗中散發著可割裂銀河的森森寒芒。
“你說……這磐郢寶刀真能對付的了血狼?”白日的胖子遲疑地開口。
“江湖上一直傳聞的四大神兵,你恐怕一件都沒見過吧?這四件兵器的威力非常人可想象,磐郢便是其中之一。”那姓盧的男子解釋道。
“沒錯,隻要我們湖海十二幫聯合起來,推舉出一名領袖,帶領我們使這磐郢寶刀,必能打敗血狼。”另一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