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迷語難破當時心(2 / 2)

沈家嫡親弟弟死了,淑貴妃定是想找祈祁徹問清楚個中緣由。我這麼想著,吩咐宮人領路去了清園。

一路上都沒見到什麼人,我剛進清園,就隱聽見女子的啜泣。

待我走近,才看見是淑貴妃。

祁徹隔的稍遠,想來邊關苦寒,祁徹的臉上多了些風霜。

“將軍說,本宮弟弟是被偷襲一劍穿喉而去?”淑貴妃哭的梨花帶雨,旁邊的新雲替她擦拭著眼角的淚。

祁徹背著身,我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是的娘娘,忠勇將軍死時並無痛苦。”

沈歡宜臉上的表情變化的些許難看,又像哭又像笑的。

我默默的退出了清園,回了披香殿,囑咐紅燭不必告訴將軍我們去過。

不多時,祁徹風塵仆仆的趕來了披香殿。

“小清兒,我聽說你病了?”祁徹關切的將我擁入了懷中。

我的手環住祁徹的腰,是比從前瘦了些。

“我無妨的。”我擠出了一個笑容。

祁徹將我帶回了將軍府,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從前那般。

隻是我最近總是夢到季如茹。

於是我決定去看看她。

馬車停在沈府門前時,府內一位小廝跑了出來,

紅燭下了馬車對小廝道:“馬車內是祁將軍夫人,來探望沈夫人。”

小廝恭敬的朝馬車行禮:

“夫人近日抱病,小的要去問過。”

“勞煩了。”紅燭回道。

不多時,出來了一個容貌秀麗的女使對著馬車道:

“祁夫人,我們夫人讓我帶你進去。”

我跟著下了車進了府中,一路說的仆人裝扮還是守孝期模樣,整個府上一片愁雲慘淡。

待進了房間,我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房中還燃著熏香,似是燃的太多了,我之隻覺得眼前都有些霧氣,但是空氣中又彌漫著些藥的苦澀氣味。

季如茹斜靠在床榻之上,臉色蒼白,看起來不大好。

我走近了些才發現,她整個麵色都很慘淡,雙目之中看起來又化不開的哀愁。

數月未見,她竟已成了這般模樣。

“季姐姐.....”

季如茹聽見我喚她,吃力的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個苦澀的微笑,抬手示意我坐過去。

我屏退了周圍的人,輕輕的替季姐姐理了理頭發。

季如茹開口,嗓音也是止不住的無力沙啞。

“我與他是在城外的白馬寺遇見的,那個時候他傻傻的,撿了我的手帕又不肯給我,非要問了我的姓名....咳咳咳”季如茹咳嗽了起來,我端起一杯茶水喂她喝了幾口,她才緩過神來,又開口道:

“我記得那天可冷了,我端了兩個湯婆子還覺得冷,可是他笑著問我姓名的時候,我覺得有點熱,一點不覺得冷了......”

“後來父親告訴我,那時丞相府的嫡長子,我好害怕,我怕自己配不上他.....”

“他牽著我的手告訴我,他和父親說明他心悅與我,此生非我不娶。後來他甚至去求皇上賜婚。我們終於在一起了。後來那些冬天我從來沒在覺得冷,因為他永遠會用他的手來溫暖我的手...”

“清兒,我真羨慕你,什麼都不用知道,你也不會去想。我不希望他有很多功名利祿,我隻希望他能一直陪在我身邊,什麼忠勇將軍,都是笑話罷了。”

她喃喃自語道。

“季姐姐,至少將軍走的時候沒有痛苦。”我安慰她道。

她卻突然大笑起來,狀若癲狂道:“沒有痛苦?他回來的時候,屍身都已經凍硬了,全身上下幾百道傷口,那傷口的血都硬了,我都不敢去觸摸他的臉,好冷,真的好冷啊。”

我心下一驚,這怎麼和祁徹說的如此不同,若忠勇將軍真的是受盡折磨而死,那他那天在清園說的那番話,莫非隻是為了安慰沈歡宜?

“真是一手好算計啊。”季如茹又喃喃自語起來。

“你還記得我那日與你說的獵戶與野獸嗎?”

“獵戶的孩子本來好好的躺在山下的村莊裏,為何會突然到了野獸的嘴裏?左右不過是那野獸十分珍貴,卻又凶猛,主人想要珍奇野獸又怕獵戶臨陣脫逃,便將那孩子作為誘餌,逼得獵戶拚命罷了。到底誰是餌,當局人又怎麼會明白呢?”

我被他這番話說的雲裏霧裏,摸不著頭腦。

她卻轉過身躺了下去道:“罷了,你走吧,以後你總會明白的。”

我不好再說什麼,囑咐了她幾句便回去了。

隻是我回去不過幾天,沈府那邊傳來消息

沈如茹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