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中坐到了日落時分,也不見紅燭回來,入夜起了些涼風,將門吹的吱呀作響,我起身向門口走去,卻看見祁徹腳步急切的向我這邊走來。
我下意識握緊了門框,左手的指節因為過於用力又在隱隱作痛,來不及思考,我迅速關上了房門,整個人脫力般的倚靠在門框之下。
祁徹的腳步越來越近,到到門口時卻停了下來。
許久,我聽見門外傳來一聲沉重的歎息。
“清兒,我不想與你和離。”
是祁徹的聲音,似是帶著幾分慌亂與懇切,他的聲音聽起來竟有了幾分哀求。
我捏緊了衣角,不想做出任何聲音去回應他。
見我不語,祁徹敲了敲門,那指節敲擊在門上的聲音在此刻格外明顯,一下一下沉穩有力:“對不起,這些日子我想了許多,我想給你說一句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我坐在門後,腦中頓時又清明了不少,我忍不住心中湧起一聲嘲諷,嘲諷自己真是瞎了眼,居然曾傾心過如此卑劣無恥的男子。
門外沉默了片刻,隻能聽見呼嘯而過的風聲。
“在你受傷昏迷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他沉沉歎了口氣,緩緩開口道。
“夢裏我與你少年相識,一路相攜相伴長大,與現實中一般,你我大婚...”說到這。祁徹的話卻頓住了。
半晌他才繼續開口:“隻是在夢中,你我大婚之日,我夢見你渾身鮮血的站在我麵前...就像你那日在涼亭一般,我慌了神替你捂住傷口,可是你卻用無比怨恨的眼神緊緊看著我,甚至說你恨我...”
“祁徹。”我打斷了他的話,這也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我撐著從地上站起身,透過淡淡的月光看見祁徹挺拔的身姿投映在門上。
“你我之間早已經結束了。”我冷冷的開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中不帶一絲情緒。
“...不!”祁徹略微激動的回答:“我想我才意識到,我的心裏是有你的,我不願意離開你。”
“那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呢?你利用我的事呢?你一句心裏有我難道我就要摒棄前嫌與你重歸於好?”我忍不住冷笑出聲:“你以為你是誰?”
祁徹沉默了。
“你的夢沒錯。”
“我恨你。”
我恨不能你現在就去死。
我深吸一口氣,極力想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可好像越是忍耐就越是控製不在,我甚至覺得頭都有些發昏了,我伸出手按了按自己的頭,強迫自己冷靜道:“合離書紅燭已經送到,你我如今已毫無瓜葛。”
另外地祁徹似乎有些激動了起來,連帶著語氣中都帶了些情緒:“我不會同意和離的。”說罷他自己似乎也覺得語氣有些激動,轉而又放緩了些語氣道:“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語氣堅定又溫柔,若是換了旁人,怕是早已經感動的一塌糊塗吧,可如今我隻覺得無比的惡心。
“今日夜已深了,你早些休息,明日我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