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技師嘟囔出幾個表示順從的詞來,便逃之夭夭了,臉上帶著一種受了驚嚇的表情。山姆咧嘴樂了。他覺得湯姆森的性格倒頗有點像個維多利亞時代中期的小市民。
克裏奧恩對邊上的美國人囁嚅道:“他們在說什麼?”
“他們說,”山姆告訴他,“要教給咱們他們語言。我已經頗曉一些了,但對於你可能要困難一些。”
貝爾頓把他們帶出會議室,引進了一間側室。側室四壁裝飾著衝壓成形,金色的抽象圖案。
山姆問道:“你們想怎樣使我的新朋友克裏奧恩大有進展呢?他是我的時代以前的希臘人,對英語一竅不通。”
“英語?”貝爾頓揚起眉毛重複道,“噢,你說是希斯潘語。他會和你這個略有所知的人學得一樣快,也許你不大熟悉感應教授器。”他衝著懸掛在一個長長的透明管道上的金屬盔擺了擺手。那管道的另一頭伸進了天花板,消失不見了。
山姆搖了搖頭。“從未聽說過。”他坦白道,“在我的時代,我們用半輩子來學習事物,後半輩子來忘掉它們。”
貝爾頓笑了。“我們奧爾加克絕不在獲得知識上浪費時間。我們的知識都是現成來的。技師們含辛茹苦地勞作,我們收集果實。這再簡單不過了。一個奧爾加克一出生,或就此事來說吧,你把你的腦袋放進接收室裏,高速震蕩和短波自動與你本人的腦電波波長調準,用脈衝輸入這個管道,後者通向總技師們的住室。一見信號,有關的技師就調整好他自己的發射機。他全神貫注於所需要知道的那個課題,他的思想轉換成電流,輸入到你的大腦中去,在你有神經網絡上留下必要的印象。注意,這樣你就已經學到了,既好又不費吹灰之力。”
山姆頗有所感,說:“那麼總技師們也是這樣學習嗎?”
貝爾頓好象很吃驚。“當然不是,隻是奧爾加克如此而已。但是,還是請你進去吧,山姆·沃德。”
山姆躊躇了一睛,咧嘴一笑,然後大膽地把他的腦袋放進頭盔。貝爾頓做了必要的調整,然後按了按儀器盤上的按鍵。
起初山姆隻覺得一陣輕微的震顫,輕輕地按摩他的頭蓋骨。隨後詞彙開始流入他的知覺,還有他從未想過的思想。他的頭腦再也不是自己的了。陌生的語句源源而入——和他所習慣的一樣的詞彙,但奇怪地變了形,縮減了,失掉了不必要的音節。一種微妙的感覺油然而生——這個語言是正確的,正統的。而舊言則已過時了,不合時宜了。
當貝爾頓作了個手勢,卸掉頭盔時,山姆已經在說希斯潘語——九十八世紀的英語了。“哎,你看,”這個奧爾加克讚許地說,“一切都很簡單,現在你這位被稱之為希臘人的克裏奧恩,也照此辦理吧。”
克裏奧恩是個非常勇敢的人,否則他絕不會毫不猶豫地將腦袋伸進頭盔中去。他確信不疑,這是一種有力的魔法,甚至比大智者的魔術還有效。亞裏士多和季諾是絕不會讚同這種野蠻的做法的。但他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