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人,氣死人,對於她來說根本不用去考慮的問題,卻是困惱了謝鏡許久的煩惱。
像謝鏡這等身份地位的人,要得到一本修煉精元的秘典談何容易。當然,如果天賦不錯,也可以加入那些擁有秘典的門派。但謝鏡的誌向在於廟堂之上出人頭地,又怎麼會混跡江湖,做一個江湖人士?
“好吧,你們開始吧!”見楊幗沒有反對,楊安退後,讓舒大先生走上前。
舒大先生手執一把大折扇,用輕蔑的目光看著謝鏡,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寒冬的天,空中還飄著鵝毛般大小的雪花,他手中卻還拿著扇子,實在是喧嘩取寵。謝鏡善於觀察,單看這一點,就把舒大先生的才學猜了個七八分。
舒大先生的聲音有種妖嬈的感覺,不見其人隻聽其聲,會讓人覺得是一位被切掉命根子的宦官在說話。“既然是晚輩後生,那我就指點指點吧!也不枉你稱呼我一聲前輩。”
“那是那是。”謝鏡也走上前,微笑道:“舒大先生既然擔得起一個‘大’字,肯定是學識淵博,飽讀聖賢書的。隻是舒這個姓,實在不太吉利。”對方既然傲慢猖狂,謝鏡也不好言相對。
舒大先生皺眉,“為何?”
“未戰已輸。舒,同輸。”
“狂妄!”被謝鏡戲弄,舒大先生有些上火,也不多說,折扇打開,形式化的往胸前扇了扇,道:“老夫年輕的時候,在縣裏可是有‘對穿腸’的盛名,你雖年紀輕輕就中秀才,但要在老夫麵前狂妄,未免嫩了些!我出上,你對下,聽好了。”
冷風刺骨,見‘對穿腸’還往胸前扇風,眾人都覺得更加冷了。
“‘對穿腸’大先生,你請。”謝鏡舉止彬彬有禮,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不禁讓站在一旁‘觀戰’的楊幗對他多看了幾分。
侯府占地百畝,非常龐大,很多下人在侯府共事多年也有彼此沒見過麵的。謝本厚是後院管家,掌管夫人小姐們的吃喝拉撒。謝鏡雖然隨著父親住在後院,但常年呆在房子裏讀書,很少在府裏走動。何況謝本厚也交代過,後院夫人小姐們太多,做人要老實,最好少在後院逛遊……
楊幗隻知道謝管家有這麼一個獨苗子,卻是沒怎麼和謝鏡打過交道。隻是今日一瞥,倒是有種和平日裏看見其他仆人時不同的感覺。
舒大先生扇了幾下折扇,然後猛地一合,在手心上敲打,心中已有了對子,搖頭晃腦的說道:“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蝦吃水,水落石出。”
謝鏡連一秒鍾都沒有想,在舒大先生說完後馬上道:“溪水歸河水,河水歸江,江歸海,海闊天空。”末了,謝鏡還補充一句:“這個,未免太簡單了一些。”
“好!”見謝鏡如此快就對答上來,楊業連忙拍手叫好,大呼痛快。
“哼,才剛開始呢!”舒大先生冷哼一聲,又道:“水有蟲則濁,水有魚則漁,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謝鏡同樣沒有多想,對道:“木之下為本,木之上為末,木木木,鬆柏樟森森。”
舒大先生低著頭,想了一會,接著道:“晶字三個日,時將有日思無日,日日日,百年三萬六千日。”
“品字三個口,宜當張口且張口,口口口,勸君更盡一杯酒。”
三對下來,謝鏡竟都沒有一絲為難之色。舒大先生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他身後的楊安,也從開始的幸災樂禍變得有些忐忑不安。
楊業心裏可是樂開了花。這一刻,他不僅是在心裏佩服謝鏡,更是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多讀點書。像這樣的對子信手拈來,還真是一種值得驕傲的資本啊!
見舒大先生有些發愣,謝鏡笑了笑,道:“舒大先生,還有嗎?”
“有!當然有!”舒大先生焦慮的在原地踮著腳步,幾秒過後,兀的停下,合上的折扇再次在砸向手心,冷哼道:“這次我們來拆字聯,你可能對?”
“請。”謝鏡還是那副坦然自若的神情。
舒大先生一副不信謝鏡真能對的樣子,大聲道:“你聽好了!閑看門中木,思耕心上田。”
謝鏡照樣沒多想,道:“鴻是江邊鳥,蠶是天下蟲。”
工工整整,通順流利,對的沒有一絲瑕疵。
舒大先生接著出:“古木枯,此木成柴。”
謝鏡接著對:“女子好,少女尤妙。”
“地中取土加三點以成池。”
“囚內出人加一玉而得國。”
“日出東,月出西,天上生成明字。”
“女居左,子居右,世間定配好人。”
“……”
謝鏡和舒大先生鬥得口沫橫飛,兩人互不相讓,一時間十幾對洋洋灑灑的對聯噴吐而出,直看得楊安楊業以及一群下人們大眼瞪小眼,恨自己書讀的太少了。
而楊幗則不同,她一對秀眉向中間微微湊去,望向謝鏡的目光中,多了一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