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鑫和冷日天(1 / 1)

徐鑫和冷日天

我還住303寢室時,七班的徐鑫常常跟我說:“笑,你一定要記得,以後當幹部帶兵了,一定要對他們好,他們也是爹生娘養的,要對他們溫和些。”

我那時候聽得莫名其妙。

“新兵連很苦的,身體上的苦是一方麵,心理上的苦是另一方麵,思鄉之情不說,還總被老兵欺負。你不要讓這種不良風氣延續下去。”

新兵入學訓練那會兒,我的班長是冷日天,我的噩夢之源。所以我這本書開篇就寫了他。我每天最怕的就是從他嘴裏突然叫出來的“江笑天”三個字。每每一喊到我的名字,我必是後背發涼,兩眼發怵,能躲在廁所裝作沒聽見是最好。可無奈廁所隻有幾個坑,被找到後,他總是那一句冷冷的話伺候我:“30秒後,我要在302見到你。”偏偏他的聲音又極低,聽著頗有些驚悚片的感覺。

我是我們班唯一一個青年學員,直接高考過來,是個新兵蛋子,其餘十位都是兵齡超過兩年的戰士學員,我這個新兵自然成為他們教訓的對象。

“你看什麼破書呢?被子疊啥樣心裏沒點數嗎?你看幾本書能疊好被子嗎?”

因為我總是看書的事,冷日天經常訓我。我在《第一隊長》那一篇中曾捎帶提過。一般情形是我蹲在地上,冷日天坐在凳子上,蹺著二郎腿,左胳膊肘撐在桌子上,拿著他的老板茶杯,右手拿著煙,

鼻子呼呼地噴著煙。

“這裏是軍校,隻有最頑強的戰士才能得到尊重。別給我整你在學校的那一套,我告訴你,沒有用。成天想看沒用的書,就滾回家去。”

王佳肉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投過來一兩個同情的眼神,誌明哥時不時地勸他:“行啦,到位啦。”韓旭看不下去,在一旁搗亂,看冷日天不理會,直接讓我站起來,我哪敢站。

蹲半個小時,腿是酸是麻已經分不清了,隻知道稍微動一下,血液就會急劇回流,非一般的感覺就上來了。

“以後,不要讓我看到你看書,零點之後,你可以看,我管不著,但第二天的訓練你不許給我出任何岔子。聽見了嗎?”

“是!”

日常訓練,冷日天有事沒事都會來找碴,最初的幾個月,我每天都活在恐懼中。

同期進來的吳濤濤、楊鑫露活得體麵多了。那時最常見的場景是,我在宿舍跪在地上壓被子,濤濤拿著各類書隨便看,楊鑫露和他的班長西瓜太郎躺在地上相互按摩放鬆。我心裏委屈,班長與班長之間,還真不一樣。

現在是深夜,我已經到了三班,班長不是我畏懼的冷日天,也不是我比較欣賞的周瓜皮,而是溫和上進的鍾福平。

“江笑天。”

“到!”

“再給我推薦幾本書吧,上次的我讀完了,很不錯呀!”

我微笑道:“是,班長。”

冷日天這學期成了普通學員,而徐鑫成了班副,恰好

是冷日天的班副。

我心中五味雜陳,希望冷日天能在鑫哥的潛移默化下,有所改善。

有些人因為經曆過痛苦所以要讓後輩嚐嚐痛苦是什麼,怕他們不知道,冷日天就是這樣的人;而有些人因為經曆過痛苦,知道傷害很大,所以想讓後輩免受痛苦,徐鑫就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