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人臉色白了幾分,捂著桌角緩緩坐在椅子上。
手帕壓在心口處,伸手緊拉住金逢的手臂:“夫君,陛下會不會因此不喜緯兒?”
金逢十分認真的思索了好久,頗為胸有成竹才開口:“緯兒還小,到下屆科舉,事情早就冷下來了,不會有影響。”
金夫人怯怯的點了點頭,可胸腔裏那口氣還是沒鬆下來。
金逢睨了金夫人一眼,有些話沒說出口。
緯兒年紀小有年紀小的好處,畢竟,陛下年紀漸大,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改朝換代了。
隻要二殿下對緯兒印象好,那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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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恒如行屍走肉一樣進屋,麵容慘白,如喪考妣。
敏娘穿金戴銀,緞衣彩裙,笑顏如花的迎上來,聲線軟如水,帶著股勾人勁:“恒郎。”
兩個孩子也都笑嘻嘻的撲上來抱住金恒的腿喊爹爹。
金恒仍是那呆滯樣,眼皮子都 不眨一下。
就算如此,有孩子們小聲捧場,這場麵看起來也頗有幾分父慈子孝,闔家幸福的意思。
敏娘也不在意金恒的冷漠,眼梢都帶上幾分得意,隻要有孩子在,恒郎遲早會回到她身邊。
她撫了撫鬢角的金釵,吩咐道:“小翠,把我給夫君溫熱的膳食擺上來。”
立在邊上的丫鬟唇角扯出一絲譏笑,什麼小翠,我叫翠凝。
又將圍在父親腿邊的兩個孩子吩咐出去幫忙。
金恒全程不發聲。
傀儡一樣任敏娘摘下他的官帽,將他拉進內室更衣。
敏娘捧著金恒緋紅的官袍,眼梢流連在室內陳設上,覺得自己真真是賭對了。
若不是破釜沉舟走上那一遭,她和兒子哪能有今天這般夢裏的好日子!
昨個,金夫人還說想給她和恒郎再辦一場婚事。
敏娘踮起腳尖給金恒係扣子,臉頰染上紅暈:“恒郎,夫人昨日...選了幾個日子給我們辦婚事,你覺得什麼時候好?”
“婚事?”
金恒機械的重複道。
同時,如屍體一樣的眼神變的活絡起來,早朝所發生的一切在腦海裏頁頁翻過。
金恒厲然盯著敏娘,唇角笑意染上一絲不易察覺的瘋狂。
他再次沉聲道:“婚事?”
下一瞬。
大手毫不留情、十分用力的呼在敏娘臉上。
金恒力氣很大。
敏娘正羞澀的抬眼看他。
完全沒反應過來。
她整個人直接被扇飛出去,腰撞在梳妝桌上,順著滑落躺在地上,疼痛令她痛苦的弓起身子,哀嚎連連。
金恒居高臨下冷視,第三次重複道:“婚事?”
“你也配!”
語氣十分淡漠。
敏娘捂著腰勉強坐起來,淚眼婆娑,哽咽哭訴:“恒郎,你...為何打我?”
腫成了大餅的臉配上她嬌柔的姿態,實在無法令人憐惜。
敏娘若是知道臉的情況,怕是也做不出此等姿態。
金恒眼底猩紅一片。
伸手拿起架子上掛的腰帶,交疊成雙層拉了拉韌度。
嘿嘿瘋笑,低沉而嘶啞,藏著野獸的殘忍,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