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樹喝了口茶,繼續說道:“從這裏開始,不同部門就會有不同的處理了。一般來說,身體條件好一些的人,相對較少。所以,軍委會訓練處在每批人員中,挑選到的兵員都不會太多。其他的人都是被生產建設兵團拉走培訓去了。他們具體怎麼做的,我是不了解的。我隻說一說我們是怎麼做的。”
“所有的人員,首先是要進入新兵訓練營。新兵訓練營主要對士兵進行的就是兩個方麵的教育,一個是基本文化課的教育,語文不認識五十個字,數學不能順利的背出和寫出一百個數,就不能完成新兵訓練。這個階段,主要就是上午進行體能和隊列訓練,下午進行文化教育。到了晚上的時候,政治部門就開始介入了。”
張寶樹說到這裏,臉上露出些潮紅的顏色,情緒上有些激動了起來。他說道:“以前看師尊發動思想工作的時候,我們就覺得師尊很了不起。師尊說起話來,總能說道大家的心裏去。等到我們親自去做思想工作的時候,我們才理解了師尊說的,‘大家的不滿都是早就藏在心裏的’這句話的意思。”
王書輝擺了擺手,讓張寶樹繼續說。
“指導員們要做的工作很簡單。他們首先就是要在新兵中開展訴苦活動。士兵們不是流民就是礦工,都是這世上最下苦的人。所以,在一些和他們是同鄉的老兵的帶動下,很快人人就開始訴說自己的委屈和苦難了。”
張寶樹扭動了一下身體,繼續說道:“到了這一步,新兵們的情緒就調動起來了。這時候,教導員們就開始引導大家進行歸納。在教導員們的歸納過程中,大家就會發現,壓迫他們,欺負他們的人,不是地主老財就是當官的和狗腿子。”
張寶樹臉上露出笑容,對大家說道:“一開始的時候,對新兵進行知識教育的時候,很多戰士就覺得自己是來賣命掙糧食的。他們都覺得,學認字,學算術是沒用的事情。可是到了思想政治教育的第二步的時候,大家就都不會這麼說了,而且大家都認識到,咱們軍隊是真心對他們好了。”
“因為到了思想政治教育的第二階段,教導員們開始領著戰士們算賬。算一算他們給地主老財和當官的幹的活賣的力氣,和他們得到的東西是不是合的上賬。”
張寶樹說道這裏,用手指了指黑板上的“利益意識”之後,對大家說:“我覺得這就是師尊說的利益意識了吧。過去,戰士們也不是沒有利益意識,而是因為大家都不識字,不識數。所以就是有心算賬,他們也不會算。在新兵營接受了基礎教育之後,算賬這個事情,他們就做的了了。到了這一步,教導員開始領著大家,給自己給地主老財和當官的幹過的活算細賬。”
“算賬這個活動,真的有很大的作用。以前大家在學習文化課的時候,總覺得那些加減乘除之類的事情,沒有意義。可是,到了這一步,大家經過了訴苦,都覺得自己活得很窩囊很委屈。所以,大家為了算明白自己過去的日子到底有多窩囊,多委屈,學習起來的勁頭是很足的。”
“算賬工作,不用太複雜的算術。一百以內的加減乘除就夠了。給地主老財幹一年的活,能收多少糧食,自己種了一年的田,實際上手裏落下多少糧食;在礦上給主家挖一年的礦,一個人能挖出多少來。礦石賣到外麵多少錢一斤,自己的吃穿住用,礦主到底給了大家多少。這些問題都不是很難的問題。掌握了一百以內的加減乘除之後,大家都能算的明白。”
“到了這一步,大家就認識到了一個問題。地主老財和當官的,對大家可不僅僅的打罵克扣這麼簡單的壞了。通過算賬,大家都認識到,自己明明幹了那麼多的活,生產出那麼多的東西,地主老財和當官的,卻把大家生產出來的東西都搶走了,故意的讓大家過苦日子,過生不如死的壞日子。”
張寶樹說道這裏的時候,可能是想起了自己過去在衛所裏的悲慘生活,情緒上變得很激動,他帶著些顫音說道:“到了這個時候,教導員才開始展開第三階段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開始在新兵中開展‘今昔對比,憶苦思甜’的工作。”
“我覺得,部隊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到了這一步,就已經開始有了師尊說的樹立階級意識的意思了。教導員到了這裏,會把我們複興會的立場說出來,那就是,根據大家現在的好日子告訴大家,我們複興會、複興軍要幹的事情,就是為天底下,所有受苦受難的窮兄弟、窮姐妹服務,為人民服務,和人民站在一起,給人民爭利益,謀幸福。”
“到了這裏,不用我們進行什麼專門的宣傳,看幾場《白毛女》,再看幾出宣傳咱們複興會給基地村分地的《枝江風雲》的戲。大家就都認識到,地主老財和當官的就是想要窮兄弟窮姐妹去死,就是想要害大家。所以,隻有大家團結起來,學道理(政治課程),學知識(文化課程),學武藝(軍事訓練),才能一起對付地主老財,給天底下更多的窮兄弟窮姐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