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人來人往,附近的人都來了,畢竟這邊的集每年隻有兩次。村裏人,沒有那麼多來錢的路徑,也不可能天天尋思著買這買那的。
也就每過半年才會趕一次集,賣點家裏存下的山貨,買點新鮮的家用小玩意兒,當做自己辛苦那麼久放鬆一下了。
陸小北好不容易到了鎮上,放下背簍,拿出腰間別著的竹筒,喝了口水。他帶了兩個竹筒,已經在半路上尋到小溪重新裝了一次水。擦擦汗,重新背上背簍,先奔著鎮上的草藥鋪子去了。
因是常客,倒也沒費多長時間。
“陸兄,這是兩貫六十八文,你收好。”
“多謝耿兄,下次還需什麼藥材。我多備下一些給你送來。”
“陸兄,還是白術,茯苓。如有大血藤,高價收。”
“好嘞,我若在山上發現了別的就一並帶來,你看著收。”
“多謝陸兄,還望上山采藥小心為上。”
“耿兄,告辭。”
陸小北懷揣兩貫半的大錢,離開藥鋪,手裏攥著十幾個銅板。
“兩口缸一百二十文,可是如今我自己來,這些東西我該如何拉回去。”
心下打著盤算,往年自己和爹爹倆人來買東西,還可分開一人背著一半回去。自家就倆人,吃的糧食並不多,山上又有各種食物可以裹腹。所以每次來的時候並未有太重的東西要買。
可是這缸,自己頂多背著一個回去。失算,怎麼沒想起來這個事,拉著老爹來就好了。
不然,整個推車?一個推車也才幾十文左右,身上還有些兔子皮,若是趕上車馬行的掌櫃好說話,應該還可以再少一些。
一邊尋思著,陸小北便奔鎮西而去,西邊有驛站,車馬行就在驛站不遠。無論多錢,看看也是好的,總要為下次做打算。
雖然鎮子不大,但畢竟是好幾個月一次的集,賣東西的路邊一攤接一攤,買東西的一攤一站腳。
“誰踩了我的腳!”
“這是誰家的小孩舔了我的麵人!”
“娘,娘,我想要那個風箏!”
“哎呀哪個殺千刀的摸了老娘的屁股!”
“我的錢袋!我的錢袋!抓小偷!”
“你瞅啥!”
“瞅你咋的!”
“哎嘿看我個暴脾氣!”
陸小北護住胸口的大錢,低頭不抬眼的從嘈雜的人群中穿行而過。若不是為了換些東西,這趕集有什麼好的。人多,嘈雜,不過一些吃的玩的,若沒需求,我才不來。
快到車馬行時,人也少了許多,驛站多為官員使用。
那些騎馬的大老爺橫衝直撞,就算是馬把你撞飛了,大老爺還要說是你們這些賤民衝撞於他。把人拉進大牢裏就出不來了,出來也都是半死不活的回家活不了幾天了。
雖然這驛站很少會有騎馬的人來,但萬一碰上一個,就是不幸。村夫多有趨吉避凶之術,惹不起,躲得起。
路邊已沒有什麼擺攤的人了,陸小北長籲一口氣,抬起頭來。路旁一隻漂亮的青花騾子立在那裏,拉著一輛兩輪車,車看起來挺好,半圓頂棚,兩邊有窗,前後還掛著個布簾。